我心说你丫还能懂考古呢?净特么瞎咧咧,不过葛壮好歹答应了人家,我就没说话,让他自己个找陈芸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插个队。
晚上,县招待所热闹起来,一辆红旗牌小轿车停在招待所周围,两排武警站岗,下来一个经常能在报纸上看到的人,将科考队成员都召集到一块,去了顶层会议厅开动员大会。
大人物上场发言,抓着话筒说同志们,为了革、命事业,我们从不怕流血牺牲,一直不畏艰难,激流勇进,这才是红旗下好男儿,今天,我们又接到上面委派,明天一早进军牛子沟,事实证明,一切艰难险阻在dang和人民的面前都是纸老虎,我们要勇于克服一切困难,打好这场硬仗!
台下齐声叫好,一片欢声雷动,巴巴掌恨不得把房顶都给拍塌了,我和葛壮缩在角落里,蔫了吧唧地嗑瓜子,就当听驴叫。葛壮冲我乐呵,说小南瓜你看,台上的说咱们是社会、主、义好青年呢!
我说你就听他吹吧,上面人一句话,底下人跑断腿,乱风坡是个什么去处,你小子自己心里晓得,这是去给龙王爷做拔牙手术呢!
动员大会开到凌晨,当晚睡了个囫囵觉,第二天刚起床,队伍下楼,整合完毕,两辆小吉普开道,剩下十几个人挤在卡车上,就跟新兵连集训似的。
葛壮说长路漫漫,要不大伙唱首歌吧?他主动唱了个起头,“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
我在他大屁股上掐一把,说你特娘的就是嘴贱。没看见这么多人想打你吗?陈芸站出来,说我重新起个头吧,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一行人欢歌齐颂,三辆绿皮车扬起了一片尘土,颠颠晃晃地开进了牛子沟外的乡土路,这一路,就跟绵养排着队闯进虎口似的,也开启了我和葛壮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