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胶卷拍完,陈芸才收好了相机,随同我们继续去寻找那条澜沧江支流河道,葛壮抱怨陈芸不该对着那些石头耽误太久时间,拖慢了革、命队伍发家致富,集体奔小康的美好前程。
陈芸白了他一眼,说钱钱钱……你就晓得倒斗,卖不出钱的东西在你眼里就没有价值对吧,这些荒林遗冢可以帮助我们解开古夜郎族人的下葬方式,照片拿回去还得做研究呢。
我说这些石堆都已经荒废千年了,哪里还能找到远古时候的样子,你拿着胶卷回去也只能冲出一堆“风景照”。
一路上闲话不少,横穿过那些乱世堆之后,走在最前面探路的老钟重新折返回来,告诉我们那条澜沧江支流已经找到了,就在前面不远,翻过一个土坳子就是了。
我们加快脚步,在荒草中强行开辟了一条小道,爬上矮坡一望,果然看见了茕茕的流水,碧波泛涌,形成一条“之”字形的水道,蜿蜒纵横,环抱群山,一直延伸到了看不见的丛林深处去。
葛壮指着河道对面的标记,一脸兴奋地喊道,“快看,这是我们前天做下来的标记,看来竹筏还在那儿呢!”
他一脸兴奋,急不可耐地脱掉外衣,一个猛子扎进江水,一口气便潜到了江流对岸,这肥厮当初跟我在尖刀峡捞尸的时候,倒是练就出了一身的好水性,几十米潜泳不带换气的。
我看着波澜波涌的江水,却是陷入了一阵唏嘘。那天找到这里,全是靠着赫萨大叔带路,大伙本想绕开黎族人,从侧后方无声潜入古夜郎遗址,可这计划到底还是失败了,我们最终还是被逼上了万蛇岭,厮杀一场,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连赫萨大叔也不在了。
葛壮爬到了对岸上,将我们之前扎好的竹筏推进水中,这竹筏是用毛竹编织而成的,优点是质量轻,吃水不深,由于毛竹是中空的,所以入水后能够承载的分量也足,足够让我们所有人都坐上去。
唯一的缺点是密度太小,经不起敲打,大伙坐上去之后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一脚踩漏了竹筏,全都得下水捉王八。
这里属于澜沧江支流,与尖刀峡那般巍然壮阔、乱流疾涌拍打云岸的壮观场面并不一样,流水比较平缓,水道也不宽,凭我和葛壮一身水性,就算落水了也不怕,唯一比较担心的则是随身携带了许多装备,有些东西是不能进水的。
我没想到小章居然是个旱鸭子,坐在竹筏上脸儿煞白,跟犯了痔疮一般,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上去在他肩上一拍,说你丫行不行,不会晕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