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不剩。”
侍女接过空碗,来不及说一声“奴婢告退”,逃似的退出前舱,脸上还带着迷一样的红晕。
“咳咳……我带回来的拿把伞呢?”
“在呢。”
“哪儿呢?拿来我看看。”
李暮瑶把毛巾给了北冥墨痕,拿伞去了。
“殿下,伞拿来了。”
北冥墨痕却不接,只是说:“打开它。”
李暮瑶不疑有他,小心撑开了伞,伞骨弯成一道弧线,表面覆着红色的油纸,就像一张张鲜艳的帆拼接在一起。
“这伞真大。”李暮瑶将伞搭在肩上,抬起眼睛左右看了看,只觉得自己过于瘦小了,肩膀不够宽,撑这样大的伞显得十分夸张。
北冥墨痕把毛巾放在桌上,起身挤进了伞下,一伸手就将李暮瑶揽进了怀里,另一只手接过伞,轻轻松松举起来。
两双眼睛终于找到彼此,念念不舍纠缠起来。
“本来就不是给你一个人撑的,这伞,要两个人一起撑的。”
厚实的船舱甲板刹那间灰飞烟灭,仿佛只要撑着这把油纸伞,两个人立刻就能进入外头的无边烟雨里,什么断—袖—之—癖,什么尊卑有别,通通见鬼去!
只要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暮瑶看着映在北冥墨痕眼中的自己,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殿下……”
李暮瑶已经很久没哭过了。
从前,他因为受伤流泪,因为害怕流泪,因为担心不被珍惜、不被尊重流泪,终于等到这一天,虽然脸上布满泪水,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嘘……别哭啊……”
北冥墨痕哄小狗似的摸着搭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把伞放下。
“殿下……”
李暮瑶哭得累了,瓮声瓮气叫了北冥墨痕一声。
“恩,怎么了?”
“我小时候听祖母说,小孩子在家里不能撑伞,否则个子长不高。”
“……”
北冥墨痕一脸黑线,这话叫他怎么接?……小孩子?
李暮瑶浑然未觉,抵着北冥墨痕的肩膀擦了擦眼泪,继续靠着他,懒得动了。
“没事儿,这是在船上,不碍事儿,我们都不会长不高。”
李暮瑶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