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很奇妙。
远在西伯利亚东北端的楚科奇半岛,凯瑟琳导师带着一群十五六岁的学徒走在北冰洋的浮冰之前,让他们尝试着用手上的“火焰刀”切割冰块,或者用“冰球术”瞬间冷冻那些跳跃上来的海洋鱼类。她脸上带着点雀斑,金发用头绳束着,但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和淡定:“精神要专注,将灵力集中于手心。安吉,贪多嚼不烂,你现在要学的是怎样集中你的灵力,而不是去尝试你的创造。”
“好的,凯瑟琳老师。”那个叫安吉的孩子偷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分心。
“你们这个年纪,能熟练的掌握一门灵法已经很不错了,像你们陈宙前辈和安东尼前辈,他们在你们这个年纪还没……”话没说完忽然她被一波水花溅了一身,不止是她,还有离她很近的那些学生。只不过现在那些学生都来不及去擦拭脸上的水,都一脸惊愕惊呆惊骇的看着不远处浮冰上的那个小女孩——
那女孩不高,就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跟大浮冰上这些学徒一样的战斗服,只不过好像是均码,所以她身上那件衣服对她来说显得有点大,行动起来配上她认真的小脸蛋让人觉得格外呆萌。简直萌呆!可就这样的一个萌萝莉一跃三米多高,透过长长宽宽的长袖伸出小手掌,一个掌心就把一条刚跃出海面张嘴的虎鲸拍进海水里!而后一个冰封术冻住了她落下的海水平面,淡然的如同刚才拍了自己家的哈士奇一样。
凯瑟琳无奈的用手捂着额头,看着身边那些目露神往的学徒,心想等下又要解释一遍“一般天才”和“天才中的天才”的区别了……
……
杭州下沙区师范大学,林婵妙和顾蔓蔓被殷勤的学长们带着去走入学流程,他们的手上是两个女孩的被褥和行李箱,正一脸自以为帅气和英俊的微笑帮两个漂亮的学妹介绍着母校的历史和环境——
“学妹你们今年入学赶上好时候,今年我们学校可是火了。”
顾蔓蔓撇撇嘴:“不就是毛不易学长‘明日之子’夺冠了么。”
“……”学长们哑然:“原来学妹知道啊。”
“那当然,我可是很喜欢《消愁》和《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的。”顾蔓蔓眼里冒着光,握紧小拳头。她瞧着眼前这堆不断献殷勤的学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开心道:“学长们,给我俩唱个《消愁》呗。”
学长们相视一眼:“额……”
我们不会啊,这首歌可不好唱。
……
杭州西溪,米拉葵微笑的谢过滴滴师傅帮她打开后车厢提行李箱,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花园别墅。“滴滴”两声大铁门关上,年轻的滴滴师傅只能看着她美妙的曲线消失在一片绿荫树林之后,叹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
有时候,一扇门,就是两个世界。
用密码开了家门,米拉葵将行李箱往地板上一甩,又脱了凉鞋,脚后跟带上门,然后遥控点开了一首《foralice》,而后像胎儿蜷缩在母亲的子宫里一样将自己缩在那张“历史悠久”的沙发里。这次离开,又是五年,还好自己物业费和水电费交够了,又给家里设置了清风保湿保洁的阵法,不然可能要跟自己在欧洲的那间古堡一样,回去的时候都快成文化古迹了。
音响里的钢琴很轻,让米拉葵仿佛回到1810年后那段时光,她可以坐在莱茵河畔,坐在米兰柏林巴黎或者威尼斯的小巷里,穿着蓬松的淑女裙,带着现在看来很low的淑女帽,享受很温暖的阳光和很缓慢的时光,听那个男人弹琴,那时候她的名字似乎是叫爱丽丝。
睁开眼,却是冷冰冰的屋子。音乐还在,可那时候的人,一个个都已经作了古。米拉葵慵懒的伸了一次懒腰,毫不在意自己衣服凌乱春光乍露的样子,反正也没人看。她休息足了,又准备收拾一下屋子,毕竟这次,又要休息好几个月呢。
她站起身,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再次出神。
屋子太大了,不如……把房间出租出去?
想到这,她眼角都溢出笑容。
有意思。
……
井青白一入树林间,便如脱缰野马入草原脱钩游鱼入大海一样,全身都肆意轻松起来。他从一棵树枝跃到另一棵树枝之上,像练习了千百遍一样,从未让自己掉落过。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还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师父说的对,山下的人都很危险。比如那个家伙,为什么要纠缠着自己不放。还有他说的“部门”、“噬灵者”、“野生灵力者”这些,是什么意思?
自己似乎,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刚一出神,他的耳畔就像擦过一道尖锐的银光,唰的一下射入自己面前的草丛里。井青白猛然停下自己的脚步,大颗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他缓缓回过身,瞧见一脸微笑的陈宙站在他不远处的一处高石上。
不可能!井青白在自己心里否认,从未有人能在自己全力奔跑的情况下赶上自己。
陈宙对着井青白摆摆手:“是不是很意外,看来你确实灵力已经觉醒了,可是不知道怎么运用。你很会跑,而且跳的也很高,可是——”
井青白刚听到“可是”这个转折,还没回过神来,陈宙的拳头已经揍到他的肚子上。一瞬间他能清晰感觉到腹部收到了快速挤压,肠道、胃、脾脏这些身体器官全部撞击搅动在一起,疼痛这个感觉快速通过神经进入他的脑部,他的脸色瞬间涨红,胃里胃酸翻滚,一下子就飞远,重重地滚落在远处的草丛上。
从始至终,他没看见陈宙是怎么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井青白躺在草丛里,竟然差点站不起来,眼眶死死盯着陈宙那张精致冷俊的脸,听着他继续说下去:“可是,速度到了极限,是可以瞬移的。”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很小的事。陈宙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在机场发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家分部出来历练的e级灵力者,没想到遇到个野生‘怪’。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
井青白挣扎爬起身,将戴着玉戒指的那只手掩藏在身后,淡淡道:“我打不过你,但你杀不了我。”他顿了顿:“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在机场知道我要来西湖的孤山,你之前根本不认识我。”
陈宙耸耸肩:“亲爱的,以后看地图的时候可以别一直念叨么,我站三米外都听到你要去的地址了。”而后他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而且我的钱不小心跟着我的风衣一起丢在机场的男厕所垃圾桶了,我又没钱打出租。”
井青白:“……”
“对了,你还要跑么,还是现在束手就擒。”陈宙拍了拍自己的肩头毫不在意道:“基于绅士的良好品格我可以再容许你再逃跑一次。”
井青白恶狠狠的瞪着他:“那再被你抓住一次呢。”
“那我就只能就地审批你了。”陈宙举起一只手,他的手上燃起深蓝色的火焰,那火焰好似有了灵智,竟然对着井青白的方向一阵又一阵的跃动,似乎要冲出陈宙的手掌去燃烧了井青白。陈宙很享受把对方吓倒的感觉,他加大对手掌中火焰的灵力输出,那蓝色火焰真如同活过来一般,“龇牙咧嘴”的朝井青白的方向扑去,只不过陈宙没放手它只能停留在陈宙的手上。陈宙抬眼去看井青白,他已经在设想自己抓了一个野生灵力者组织会给自己什么奖励。但眼前的井青白神色依旧是淡淡,最多就是眼神中透露着少年般的惊慌和凶恶。
陈宙好奇道:“你不害怕么?”
“我是有点害怕,”井青白倒是很坦然:“但我面瘫,所以脸上没什么表情。”
陈宙:“……”
这小子有意思!陈宙这些年见过不少奇怪或者天才少年,但没有一个如面前少年般。他不再多言,左脚一蹬,身影如鬼魅般冲到井青白面前,这回他放低了速度,他想让眼前自信的少年好好看看什么是速度!可还没靠近井青白陈宙耳边的安琪尔便疯狂的发起了警告!
“目标灵力飙升,危险度为b,速退!目标灵力飙升,危险度为b,速退!”
b级!那不就是跟陈宙自己一样的战力么!
陈宙的身体在狂奔的速度之下竟然神乎其技的抬腿插入土地,硬生生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沟,遏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就在离井青白一米远的地方停下。然后他惊讶的瞧见井青白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一把长剑。
说是长剑也不长,只有成年人手臂那样的长度。剑身通体漆黑,若是放在黑暗处可能就只能瞧见一把剑柄,但剑显然是开过锋的,那细细微微的寒光比陈宙手掌上的蓝色火焰更加吓人,陈宙每次眼神扫过这把剑总有种自己的灵魂被吸走摄入剑中的感觉。他立刻察觉到这剑通灵,有摄魂夺魄的能力。想到此陈宙的眼神不由深邃起来,忌惮道:“这是什么剑?”
井青白也不掩藏:“承影。”
陈宙对中国的历史典故了解的不深,不知道承影剑的厉害,所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听过。不过——这剑你是从哪里拔出来的。”
他刚才根本没看到井青白的身上藏着一把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