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要往哪里找起呢？”
摸着闪闪发亮不带一丝头屑头皮的光头，慧明心里犯起了嘀咕。
说实在话，他也只是受师命到这里查探一番。具体要怎么操作他还是一知半懂。
杭州与临安互为两面，作为国都之半身自然是没几个妖怪不长眼地敢犯事犯到这里来，又有青阳道长、道济大师、和自家师傅法海禅师坐镇，实力强大的一逼，自然更没妖怪愿意吃力不讨好地来这儿犯事。
所以，那怕是习得一身武艺，实力不错，慧明从小到大也没在杭州见过几次妖怪。
仅有的几次也是属于友好的一方，前来拜访师傅他们三个有名人物的。在杭州跟妖怪斗……他还真没撞上过多少。
他唯一的方便在他在古代这个环境捉妖要自由得多，不用太注重事后的善后工作，不像现代一般要封锁关于妖怪的一切信息。
现在的古代不比未来，科学的道路还在摸索中与人妖共存的社会若即若离地依伴在这个封建社会上。妖怪这一类的奇异存在并非是封锁的，而是半公开，关键是你信不信，见没见过。清朝到现代的志怪小说只是当做笑谈，认为是古人的无知与丰富的想象力。
但，若不是真实存在，何必从先秦《山海经》至明初各类史记杂书野史都将妖魔精怪定义下来呢。难道那些作者全是愚昧无知吗？
无知！
刘伯温斩断华夏龙脉，妖族受到的损失远远比人族的大。人族虽然也受到一定损失，但本身占据的洞天福地也不少依照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也就恢复了。唯一缺陷的不过天地灵气锐减，修行比之以往更加艰难。
但相比之，妖族……天下万物除人外凡生灵智者皆为妖，妖族要诞生除开上古的血脉传承种族外，普通的妖族或者说没有特殊血脉的动物及植物要化妖除了时间的积累、各种奇遇外对灵气的要求也是极高。
刘伯温这一计实乃妖族绝户之计，虽然后来华夏强者诞生不多，大多也就普普通通的中等水平优秀的苗子很少但还是有新生血液加入。
况且做为华夏大地最顶尖高手的他们至少也有一百到两百年的寿元，更强者甚至能挺到两到三百年，高层方面倒不必担忧。
而妖族，此后三百余年除开各上古种族地盘还有新生代妖族加入外整个华夏大地再无普通妖族诞生，几近绝户。没有妖怪的骚扰，明初前一切关于妖怪的史记最终也沦为茶余饭后的谈笑话，不再以为真实。
这个情况直到清末，天地灵气复苏才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现在，南宋时期，各类妖怪还是很活跃，科学还在懵懂中前进，妖怪仙人还未打进封建迷信的泥潭，也无须做太多的隐瞒和封锁。
扯远了，总的来说现在慧明要做的仅仅是探查曾驻留此地的那位妖王。
妖王在这里驻足必有原因
人生头一遭，啥经验也没有，也只能跟着师傅以前的路子先抄着学。
装着人模僧样的样子打开天眼先走两湖一圈，观察下还有没有妖气残留以做判断。
环顾四周，慧明正想寻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来纵观西湖全景，好方便接下来的准备。
“咦？那倒是一个好地方啊。”
慧明说的是西湖边上的山，山上修有一座小亭，视野开阔没有障碍物阻挡，高远的距离正合适。
“善哉善哉，合该归我所用也。”
欣喜一声，慧明沿山路的石阶拾阶而上。天气虽是正午的高阳，行走在这小小的山间小道却有一种朦胧的仙境美感。
山间无人，到了山亭，走近了看却见一人立于亭内。
“阿弥陀佛，小僧见过施主。”
穿越古代十多年，虽然还留着不少现代的习气却是也习上了古代的许多习惯。
“你，不错。”
一串如玉瑟瑶琴的清冷声音，对方转过身来。
慧明这才发现对方竟是一位女子！是一位男子打扮穿着一件银肩甲青袍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竟如此地美，恍若天上谪仙，美得令人窒息。
看着慧明的表现，司空夏语也已经习以为常。心里却微微皱眉，她实在不喜欢这种现象。从心理上她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蓝孩子啊。（意思就是生理上已经不是了。）
不过，她也不会去说什么，她懒得去说。重新转过身去，只留下一个青袍着身、青丝系带的窈窕身影。
好一会儿，慧明这才回过神。
“是小僧蒙浪了，冒犯了施主，还请施主恕罪。”
“我若不宽恕，难道你还会跪下磕头，或从这儿跳下去？”
慧明尴尬不已，我就随口说句客套话，找个台阶下而已，至于吗你。
“白青二蛇是为农家不死方而来，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顺便……珍惜下你最后的一点时光吧。”
四周云雾升腾，将四方一片朦胧迷幻。待到慧明看清东西，自己已经到了山脚。
遥望山亭，一道身影似朦似幻，好似存在又不存在，让慧明一时惊疑。
“白青二蛇？难道是白蛇传开幕了？还有这农家不死方是怎么回事……”
琢磨着一句话里庞大的信息量，慧明越想越糊涂。刚想回去禀报下师傅，脚步一顿，看向这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西湖美景。
“就这么回去，什么也还没开始享受，也太对不起自己了吧。”想想寺内的枯燥生活，慧明全身抖了抖。这特么那有现在自由自在。
而且，上面那位女子的信息，对不对还不一定，得再观察一番。对，就是这样！
心里找到答案的慧明，旋即一笑。
“阿弥陀佛，小僧一定要再查探一番才行啊。”
立于山亭之内，司空夏语遥望西湖美景。
“西湖啊，还真没来过。”
“宿主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整天撑着把伞干嘛，不累吗。”
“………这样有隐世高人天上谪仙的范儿，逼格高。”
“………算我没说。”
还以为你这家伙被太上真意洗脑了，没想到还是没变。浪费我天系大人的感情。
“你是说，那位不知深浅的妖王是白青二蛇，还盯上了农家的不死方？”
深夜，金山寺内院，一盏油灯立在桌面，豆大的灯焰发出昏黄的灯光，卧室微亮。僧床上，法海手捻着一串念珠不自觉地捻转着，神情凝重。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师傅，那个人说给我这个消息就把我撵走了。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啊。”
慧明摸着光滑的后脑，眼神有点飘乎。
法海面色略带凝重，最后叹了口气。“阿弥陀佛，若真是那位白妖王，那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不过，师傅，农家和不死方是什么东西？”慧明疑惑道。
慧明的的确确是不知道农家，他并不是那种研究文学和历史的，对诸子百家的认知也仅限于初中、高中历史课本上介绍的儒家、道家、法家、墨家这最出名的几家。
至于其他，他也就知道一个兵家。这还是因为孙子兵法和围魏救赵这个典故太出名的原因。
在现代的二十一世纪，这么多不懂历史的普通人知道先秦诸子百家还是因为玄机娘娘的秦时明月，这部十多年来的国漫良心扛鼎之作。
关于纵横鬼谷，道门双宗，阴阳一家，儒墨名法，兵农公输……这才让人真正了解到了诸子百家。
很可惜，这个“一人加红娘”位面可没有秦时明月，对于一个生前只是不懂历史的普通人，自然也不知道农家是什么意义。
而且时代久远，这个农家也可以理解为姓农的人家、家庭或农民，慧明猜不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农家……不死方……阿弥陀佛。”法海叹一口气，“此事先不用提，慧明，明早你去钱塘县的五里巷去寻一户姓许的人家……若没搬家，应是还在那里。”
“哦……哦哦，弟子明白。”
慧明脑子已经转不过弯来了，白蛇传，农家，不死方，现在怎么还貌似自家师傅还同许仙一家老早就相熟了！
卧槽！
他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
法海面色严肃说道：“对了……找到后，秘密观察不可惊动任何人，若真有白衣女子或妖怪寻上，不可自作主张，速速回来禀报。”
“弟子明白。”
“既无事，不如再些安歇吧。”
询问完事，似乎有什么心事，法海已然下了逐客令。
“师傅也早些安歇，弟子告退。”
慧明离开法海禅房。
幽幽灯光下，法海再度叹了口气。
“农家，许家，白素贞。终究……我还是放不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