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覃逊倒还没有回冠春园,所以老夫人并没让下人摆膳,她也还没听说王夫人母子间的争执,这个时候听王夫人自己说了,心里觉得十分地不耐烦:“不就是个侍妾,何必执着良贱?要我说让大郎称了心,一则有利于大郎康复,再则桃叶区区官奴侍妾,反而不会对正室造成威胁,今后你给大郎议亲,女家才不会挑剔介意。”
“姑母。”王夫人一着急,连婆母都不喊了,直接用本家时的称呼:“我为何想让泽儿纳越丹为妾,就是考虑着不能影响泽儿日后议亲,届时大可向女方解释,泽儿过去病弱,多得越丹用心服侍,是我们看越丹忠义,也是考虑着泽儿身体并未彻底好转前,不利于议亲,但心急于子嗣传承,才作主为泽儿纳妾。姑母建议先让泽儿纳妾,是想让泽儿先养下庶长子,可泽儿庶长子怎能是官奴所生?要万一泽儿有个好歹,不及娶妻,莫不是只能让桃叶这贱婢教养泽儿唯一骨肉?”
王夫人没直说,老夫人已经年逾七旬,连她都过了半百之岁,指不定寿数都不长了,万一她们两个都相继过世了,周氏会教养大郎的骨肉吗?那是肯定不会搭理的,桃叶就算是个妾,但覃泽无妻,不是只能依靠桃叶教养骨肉?
一个官奴教养出来的孩子,拿什么去和良妾生的覃治争?王夫人一想到这个万一,就觉得一股戾气遍布脏腑。
老夫人觉得王夫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可而今泽儿非要纳桃叶,你真要逼得太紧,造成的后果恐怕比你说的那‘万一’更糟糕!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之得先让泽儿如意,说不定他心里一松快,身体就康复了,泽儿只要再无夭亡之忧,你那万一就不存在了。”
“可桃叶分明是听从了覃芳期的唆使,蛊惑泽儿反抗我,这样的贱婢日后又哪会安份!”王夫人根本不怀疑蒋氏的话是否属实,先一锤子把芳期和桃叶敲成同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