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岳母搬出了高屋华堂,只跟俘臣遗民一样着布衣荆钗,以这样的行动拒绝了这些蛀虫的得寸进尺。
岳母是在羞辱他们,葬送了江山沦为囚徒尚且不知悔改,还以为光姓着一个羿,就能继续尊荣享乐,岳母替他们争的,只是卫国皇族的最后一分尊严,可他们还做什么美梦?大抵还有人觉得辽主应该封他们为王爵,这非但不是羿氏丢了江山社稷,反而有如他们扩大了国统,用被俘的方式把辽国给侵吞了。
能有此荒唐的想法,王妃以为这些人能够幡然悔悟?”晏迟一边讥讽这些羿姓宗室,一边扶着芳期进一凉亭。
此间临一池渠,又为丹枫所绕,风起时水气漫溢,很能缓解暑夏的躁热。
立时又有婢女奉来了茶汤凉水,夫妇二人就坐在这里乘凉歇脚。
晏迟又道:“但公允的说,太孙梁虽然生于富贵,但长于患难,他可没有那么多的优越心,在辽国时,他亲自侍奉父祖,烹饪浣衣,打水浇园,他甚至还能做得一手好针线,缝缝补补,才至于照顾得怀宗父子虽被囚禁,尚且不曾饿着渴着,袒胸露腹。”
“经这样说来,难道太孙颇有卧薪尝胆的见识?”
“卧薪尝胆,自励复国,哪里有这样容易。”晏迟摇头道:“羿梁不过是尚算有自知之明罢了,他怕是根本没想到还有归卫之日,他被囚于辽国,而立之年辽主尚不许他婚配,恐于禁居,所见之人都不足二十,他纵然有忍辱负重的意识,又岂有雪耻复国的能力。”
“太孙梁至今未曾婚配?”
“是,所以待羿梁归国,恐怕这位汴王,迎娶哪家女子为汴王妃,又将掀起一场风波了。”
“汴王?”芳期奇道:“羿栩这就定下了予太孙的封号?”
“我猜的。”晏迟笑:“羿梁是怀宗帝所立的太孙,封旧国都汴京为羿梁封地,羿栩既是承认了羿梁曾为北卫时期皇统,封汴王以示尊敬先祖父的遗旨,又为告示天下,此乃新朝南卫,只要以新卫的皇统继延国祚,才能洗去北卫亡国之辱。
司马修毕竟是状元,这点文字机锋的能力他还是具备的,王妃若不信,咱们约个赌。”
芳期:……
她能不信晏半仙的猜测么?
“必输之局,不约。”芳期悍然拒绝了赌局,捧着晏迟给她斟的一盏凉水喝一小口:“未来的汴王妃肯定不能是权勋名门出身的闺秀,但羿栩又不能公然只在平民门第中择选,否则防范之意过于明显,他之前那番让位予汴王的姿态就白废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