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可听听,她是个大财主,这里又是她的地盘,却讹我出酒资,世上可有这样吝啬的人?”
芳舒饮了酒,轻轻放下酒盏:“三姐想方设法让我松快一日,与汴王妃的心一模一样,王妃刚才特意问起湘王来,也是体谅我牵挂着薇儿的病情。”
“他今日有事出了门,并不在家里,不过关于薇儿的状况,我也是清楚的。”
芳期就将晏迟跟她说的那些话说了一遍,不让芳舒悬着心,三人这日倒是当真像聚会一场,不急不慌地吃了饭,才至无情苑,又一直到傍晚,闵妃才跟芳舒告辞离去,芳舒还牵着薇儿送到门前,芳舒见薇儿的身体果然更有了起色,既心安,但离开时仍是一步三回头,待登了车,还在窗子里直冲薇儿挥手。
晏迟回家时,月亮都明晃晃悬在星河里了。
身上却既无酒气又无脂粉香,芳期忍不住打趣他:“知道的晓得晏郎今日是去寻欢作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只是去了个正经地方,一本正经跟人茶话清谈呢,就连我,要不是还记得你早上穿的正是这套衣裳出门,都得怀疑你先寻了个地方沐浴更衣罢,才能这样一身清爽,毫无痕迹。”
此时芳期正在逍遥尘的一间水亭里乘凉,晏迟问得她在这里,是迳直就过来,听这话,干脆挨了芳期坐下,侧脸笑看她:“现下世人都晓得我惧内,虽是请我去听曲饮酒,谁还敢真让那些庸脂俗粉来讨我的嫌?无非是叫几个美貌的伎人在侧,见我无动于衷,又打发了她们走开。
不过嘛,风尘里还确然不乏脂粉英雄,今日有那样一位,据说是秦淮河畔出了名的花魁娘子,东道主耗了重金将她请来,只在席间酒话填词,才情不俗就罢了,难得的是敢在席间讥谑众官员,道破他们乃是尸位素餐,把此行的资酬,转托于我,说是哪怕她远在金陵,也耳闻了王妃开办的善堂,这笔钱,便是她的捐资。”
“原来席上众人皆为尸位素餐,唯有大王不同寻常啊。”芳期转过脸,去看水亭外的那片湖面,白莲花在月色下似乎更添了莹洁。
晏迟眉眼俱是笑意:“我不过是沾了王妃的光,那位佳人仰慕的可是王妃,并非我。”
“如此,倒该请那位娘子一见。”芳期仍然扭着脖子别开脸。
“王妃这就不懂了,所谓的缘铿一面之叹,不过是俗人的想法,论来世间最雅致的交情,正是慕名而神交。”
“好了,我知道我是俗人,大王何需提醒。”
“还真生气了?”晏迟开怀大笑:“哪里有什么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