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之所以未向陈圣人禀明,乃因这件事案,着实与圣人毫不相干,且家母与家嫂,并不曾亲耳所闻区大娘子的原话,便是据此替兄长喊冤,亦为无凭无据,奴婢不管区大娘子到底有无说过那番话,但奴婢已经向奴婢家人说明,家兄若犯国法,当服罪惩,无论如何,奴婢都不能因为私情而犯国法,陈圣人虽为中宫之主,却从不干预政事,故而奴婢才不能让事案波及圣人。”
区氏一听这话,只觉又是漏洞,赶忙道:“既然连潘女官都懂得空口无凭的道理,不知葛少尹,堂堂命官,缘何只因凶犯之妻一面之辞,就认定凶犯是为人构害!”
宸妃心中为区氏击节叫好:区大娘子就是区大娘子,论起来智计口齿,甚至胜过了兴国公和元大夫,可惜我与区大娘子接触的机会还是太少了,若能再多听一些她的指教,陈氏、潘氏这些人便更不是我的对手。
而羿栩心中却大是不耐:蠢女人,潘女官还晓得妇人不能干政的道理呢,我让你们这些妇人来,只是因为你们涉案,可不是要让你们代我审案的,看看人家湘王妃……那才是个利害的人,可今日多么的沉默?
葛时简自然不会和区氏争辩,直到天子开口问他的证凿,才把姚氏的供诉呈上。
姚氏今日也被传唤入宫,但她却没有先入“公堂”的资格,而是在外跪候待审,此时被宦官传入,头都不敢抬,更不敢翻供了。
区氏只觉胜券在握,冷笑道:“官家明鉴,臣妇不明,就算真有人曾经收买这妇人欲对潘成不利,葛少尹又是缘何认定收买此妇者便即兴国公、沈相臣及外子,据此认定潘成是被构害,陈小郎君之溺亡另有蹊跷?”
这回,葛时简倒是回应了区氏的质疑:“姚氏虽称并不认识收买她的人,无法供认其身份,但据本官所察,就在前日,一位姓区名珥的男子却离开临安前往钱塘,这位男子,应当为区大娘子的亲侄吧?”
“是又如何?”
“未知令侄因何突然离开临安?”
“我家兄长本在钱塘置有一所庄园,舍侄如今正管家中庶务,于庄园察看有何可疑?”
“未知区大娘子,可敢让令侄入宫,教姚氏辨认。”
区氏冷笑,很好,她替葛时简挖的陷井就要发挥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