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下意识用手堵耳朵,还是双手!
朱融就知道会这样,不过好在鞭炮放着以后竹竿轻了,他也可以腾出一只手捂捂耳朵,另一只耳朵贴在肩头避开声音。
很快,鞭炮就放完了,朱融率先把竹竿丢到一边,转身去放二踢脚。
梁凉跟在他身边抢着道:“我来我来,这个可以用火机点。”
只听,朱融笑出了声,语气阴损的说:“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扔火堆里。”
梁凉被他逗笑,反驳道:“看不起谁呢?”
丢火堆里,是放炮还是炸药?
二踢脚一个个摆在地上,梁凉准备去点,朱融怕她受伤,拉住提醒:“点完赶紧跑,怕万一有残次品崩着你。”
梁凉点头,“我知道。”然后跑到第一个炮仗前蹲下身,打着火机点引线,一下子火星冒起来。
“好了好了。”朱融在后面催促,本能的捂住耳朵往前站了站。
梁凉转身往回跑,边捂住耳朵,二踢脚“腾”的一声冲天而上,又在空中炸响。
哐!
腾!
哐!
大地,都在震颤。
每一次,梁凉都会躲到朱融身后,属于男人的高大背影像山,让她觉得安全可靠。
就像小时候,那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每次将她高高举起,抛起来,她却笑着不怕。
她想过他为什么不要自己,也许是家里添了弟弟,也许是他有了重疾。
可无论怎样,她都不怨。
她现在挺好的,能活着,就不错。
她也不会去找,不回头,不后悔,是她一贯的脾性。
十来个二踢脚都放完,朱融转身的时候就对上她懵懂的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软弱的,需要怜悯的,小狗似的女孩子。
“还放么?”他问。
梁凉回神,对他点头:“放!”
朱融便把家里所有的二踢脚都拿给她,让她玩个够。
有村民路过看见梁凉玩的欢实,忍不住说她胆子大:“丫头出息,不像俺家那个,别说放炮,瞅见别人放,门都不敢出来。”
梁凉笑呵呵的跟他搭了两句,朱融在一边瞧着,难得没有拆她的台。
朱母捞出饺子,等了半天也不见二人放完炮,出来找,梁凉才作罢,将剩余的鞭炮收起来,留待明天初一再放。
此时已经八点,联欢晚会开始。三人边吃着饺子,边看晚会。
守岁,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吃过饭,朱母准备了一个红包,不多,一千块钱,塞给梁凉:“花儿拿着,是个意思,压兜里,明天长一岁。”
梁凉犹豫了一下,最后没客气,收下后大大方方的说了句“谢谢伯母”。
等朱母转身,她炫耀似的把红包拿在手里晃晃,像是在说,看吧,你没有!
朱融不屑的瞪她一眼,“幼稚。”
梁凉朝他伸手,“知道我小还不给压岁钱?”
朱融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没有。”
梁凉朝他“嗤”一声,“小气鬼。”
继续看晚会,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说着笑话,时间过得很快。
朱融最先挺不住了,打了个哈欠,十一点就要去睡。
朱母不准,“再等等,过了十二点。”
朱融只好给自己泡杯茶提神。
梁凉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晚会上,习惯熬夜也不觉得困,她看着茶几下面的牙签桶,然后趁人不备,偷偷塞了两根在兜里。
做什么?
等到十一点半,朱融在沙发上不停点头,朱母去烧水的功夫,她来到朱融卧室的门前,把牙签塞进锁眼里。
这样,某人晚上就没法给门上锁……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发现朱融已经斜靠着沙发睡了。属于男人成熟的面孔,在灯光的映射里白了些许,看起来也不再那么凌厉。
过了一天,他的下巴上生出细细的青茬,还有眼尾淡淡的纹路,昭示着他已是年过三旬的男人。
像朱母说的,过了今天,他也长了一岁。
这会儿趁朱母不在,梁凉用指尖调皮的去戳他下巴,她的动作很轻,没有将他惊醒,又能感觉到那里刺刺的扎手。
见他一直没有醒,慢慢的,她胆子大了起来,指尖划过他的下颚,落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呈暗粉色,上面有细密的纹路,温热,还有些干。
她用指尖轻轻的刮,眼睛看着他的眼,勾起唇角,她的鼻端,尽是他属于男人的味道,很浓烈。
可惜朱母没有看见这一幕。
梁凉的表情,就像在欣赏一个美人。
朱融有什么好看的?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外貌只能算端正,有可能胜在内涵吧,梁凉就是觉得他对胃口,看见了就想咬下去……
尤其是他不笑时候的样子,明明满身禁欲,偏让她合不拢腿!
感觉整个人,都潮湿了……
朱融睁开眼就对上她痴汉一般饥渴的眼神。
本能,让他往后躲去!
“干什么?”他板着脸。
梁凉却控制不住自己,就是这个表情!
她发现自己有被虐倾向——
竟然觉得朱融生气的时候酷毙了啊有木有?!
她坏笑着去拉他手臂。
朱融一把将她甩开,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进入卧室。
留下梁凉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着狼光,心想你躲啊,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早晚,他要成为她的腹中餐,盘中的菜!
但是下一秒,她听见朱融卧室里传来搬柜子的声音,却见他的房门玻璃上投下大片阴影。
梁凉眯了眯眼。
心道你有种!门锁坏了他用东西堵,这个家伙,思想到底是有多封建?
真怪不得,一直没有女人破过他的处!
这都拿不下他,对她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
初一。
梁凉睁眼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里,后知后觉,想起这是朱家。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昨天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
身边,朱母的位置早就空了,她拿起手机看一眼。
不敢置信,都九点多了。
这个懒觉睡得,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在想怎么没人叫自己?
窗外,有炮仗声不断响起,她穿好衣裤来到客厅,朱母正坐在沙发上看联欢晚会重播小品。
见她出来,脸上露出笑:“花儿起来了?快,你去洗脸,我这就去给你下饺子。”
说着她先来到朱融房门前使劲儿敲:“小融,起床了啊,都九点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房间里,慢悠悠传出一声“知道了”。
梁凉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么晚,人都不在家呢。
正常的,大年初一,是要走亲戚,她不知道他们母子没有出门是因为她在,还是没有可以走动的关系。
她没有多想,转身去浴室里面洗脸,朱母知道她要用热水,老早就把热水器打开,这会儿她拧开水龙头就有热水用。
她先是在洗手台上看了眼,因为出来的急,基本没带什么私人用品。
台子上男女的生活用品区分开来,很容易就能让她分辨出哪些是朱融的,哪些是朱母的。
朱融从被窝里爬起来,搬开门上的柜子,出来第一件事去厕所。
回来的时候,打开浴室的门,就撞见梁凉正在刷牙。
他转身想走,梁凉抓住他的袖子含糊的道:“我完事了,你洗吧。”
朱融不耐烦的看她一眼,就那么一眼,他的眼睛定在她口中的牙刷上。
瞅着眼熟!
然后他看自己的杯子里,只有孤零零的牙膏在里面竖着。
一时间,他没办法形容自己内心的复杂。
不是嫌弃。
而是因为牙刷这种纯粹私人不可交换使用的物品,被她这么大大方方的用着,还是以那样暧昧的动作在她口腔里……
刺眼。
即便如此,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
看她眨着大眼睛挥舞他的牙刷,满嘴泡沫的说道:“我的没带,就用了你的,放心,我没有口臭,也不嫌弃你的味道,反正口水早就换过了,也不差这会儿。”
清晨的男人最是经不起撩拨的。
朱融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她,她也看他。
这已经不知是他们的第几次对峙。
这一次,是梁凉先转移视线,用水杯接了水,漱口,又去看他脸色。
发现他额角有汗的时候,她本能的将眼神向下……
但!
她都来不及看清,眼睛就被大片的影子挡住,腰间多了只手,死死的钳着她。
身前,男人的身体坚硬滚烫如铜墙铁壁,压着她的腰膈在洗手台上,生疼。
她的头,被他另一只手握住。
烫人的唇,落下来,含住她的,连吮带咬,像泄愤,霸道刚烈。
她闭上眼睛承受,哪怕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激动的发抖。
心跳剧烈,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叫嚣着,希望他给予更多,更多。
他吻她的脖子。
她抚摸他的头发,细声呜咽。
磨磨蹭蹭,他只是吻,迟迟没有进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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