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宇文拓听闻这个噩耗,本就岌岌可危的龙体变得更加憔悴,一天之内呕血数升,转眼间便命在须臾。
对于宇文相而言,皇长兄的死则是喜忧参半,唯一能够与自己匹敌的对手亡了,可喜可贺,可是此人背后的支撑却在身边暗流涌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长乐王的后台,北离卢龙王高瑛着实让宇文相很是头疼。
与此同时,柱国骠骑宇文豫的意图也日益突显,虽然两方都还没有动静,可任谁都知道,时不我待之际,冲突只是早晚得事情。
但凡看到苗头,诸如剪除羽翼清君侧一类的戏码便屡见不鲜,这一次也不例外,阳平王将目标锁定在了柱国骠骑与幼王宇文嗣之间相互串联的纽带,徐衾身上。
在阳翟附近的军营里举行着一场隆重的葬礼,校场上堂皇的摆放着一副衣冠冢。
台案上以王侯之礼排布着鼎香,香烟随风摇曳,贡果之后陈列着一方黑底红文的牌位,上书“爱甥大安宇文公枳”的名号。
身背亮甲,额系白布的北离军士森然而立,在众军之前的空地上,一位全副甲胄,白缨兜鏖的将军悲愤立足。
处心积虑的谋划,准备与长乐王里应外合,一雪前耻,却不料外甥先走一步,高瑛的心情万般沉重。
“今日,本将便在这里祭奠爱甥英灵,告慰家妹选妃,若是母子二人泉下有知,定要助舅兄事成!破北安朝廷,助北境一统!”
高瑛义愤填膺的说完,将燃好的香火于鼎中安好,回身对着全军将佐喝令:“各部休养生息,七日之后,开拔北安,为吾甥报仇雪恨!”
底下军卒应声参拜,三拜之后,顺着高瑛的指引,气势如虹的呼喊出了“开拔北安,报仇雪恨”的口号。
……
朝露居附近莫名多了不少生面孔,街坊邻居也是见而避之,陆钦等人注意到了一点,火速禀报给了徐衾。
“该来的还是来了。”徐衾犹自誊画着棋局,也不顾身边的焦急的陆钦,悠悠的说道。
眼下朱离和焦绰随军镇守西境,留在徐衾身边的也就只剩下了陆统领一人。
“主公,我们怎么办?”陆钦抛出了疑问。
徐衾停下了手中的画笔,回过身来,轻启朱唇道出了四个字来:“静观其变。”
又是这么一句,陆钦恼然不已,或许是经历了太多,自己的这位主公不管到什么时候总能如此淡然。
“可是……”陆钦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