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花瓣,抬着他们至高无上的主人而来。
战象的脚步随着夔牛鼓的鼓点,一步一步不徐不疾,从长街那头缓缓走来,殷九璃和所有人一样遥望那座大如宫殿般的轿撵,终于隐隐透过白纱,可以看见里面那个身影。
他一如既往,懒洋洋地靠着宝座的椅背,一根手指撑着额角闭目养神,仿佛那外面汹涌人潮呼喊着的是别人,这撼天动地的仪仗本就是他出门的常态。
殷九璃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她该是已经将白湛彻底忘了的,无论是他,还是那镜尊,他们都是希望她将过去忘了的。如今她什么都没忘记,反而记得更加清楚,是不是这又是一桩罪过?
她应该继续做出全然不认得他的样子才对,至少忘了他,远离他,就不会再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等到入了空山宗,修了那世间至强的心法,彻底摆脱了夺仙,她便与他再无瓜葛。
她没时间为情所困,她还有一条非同寻常的路要走,一条与他所主宰的天风正道背道而驰的路,终有一日,他在这一头的云之上,而她去了那一头的渊之极。
待到那轿撵行至四人所在的酒楼下方,江墨染拿了露台上前一晚准备的鲜花,和所有观礼的少女们一样,疯狂地将那些花向纯白的轿撵上抛洒过去。
殷九璃倚在露台的美人靠上静静地看着,人潮的尖叫声已震耳欲聋,根本听不见身边的人都在说些什么。
忽然面前递过一朵花来,她抬头看去,是慕容长浪,他也不说话,面带笑颜,示意她也抛花去玩。
于是她拈了那朵花,随手向轿撵扔了过去。
轿撵中撑着额角小睡的人登时心有所感,抬起头来,望向他们这边,一阵若有似无的风吹过,将轿撵本来遮得严严实实地纱帐竟然撩开一个缺口,白湛一双浩瀚如海的眼睛,正好迎上殷九璃空茫的眼神。
他见她钗横发乱地坐在楼顶的露台上,一脸的宿醉,身边立着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于是那些重重叠叠的白纱幔帐轰然掀飞。
滥情!
本君顾念着有愧于你,便什么都由着你、哄着你!昨夜强压着性子,任由你与这些人喝酒鬼混,已是容忍至极!
没想到几个时辰没看顾到,你就与别人到了如此境地!
待回头亲自捉了你,一片一片慢慢揭了你的龙鳞,好好地与你算这笔账!
扛着轿撵的云渊战象感受到主人的怒意,一齐扬头向天发出长啸,震天的吼声将两侧的楼宇撼动地嗡嗡晃动,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