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邵清话音刚落,小汝舟却斜了他一眼,向阿姊姚欢道:“俺有钱。”
说着掏出早上送别杨管家时得的银角子,捏出一个来,递给瓜贩:“那是俺家郎中,你卖瓜便是,莫乱说话。”
瓜贩但凡能有买卖开张,哪管眼前的男女是夫妻还是宾主,只笑呵呵地应着,又一看小汝舟掏出的竟不是铜钱,抱歉道:“哥儿真是富贵家的公子,三块瓜不过十几文,你拿银角子买,俺哪找得出呀。还是,还是让贵府的郎中将钱出了吧,贵府从他医资里加上便是。”
汝舟一听,搞了半天还是得求助于自己不太待见的邵郎中,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算有瓜吃,嘴巴也撅了起来。
邵清暗笑,看这姐弟俩,一个面色微赧,一个嘟着嘴,各有各的可爱。
他想起自己的身世,再看看眼前两张面孔,内心深处涌上一阵暖意。
大半个月前惦念骤炽、去叩开沈家的院门时,邵清确实没有想到,姚家大娘子好像变了个人。
他原以为此情慢慢也就淡了,却未想到,那双眸光再无凄怆之色的眼睛,那份掺着好奇与戏谑的笑容,总在脑海盘旋不去。
这或许才是她本来的样子,质朴可人,如草原上的小鹿,如林间枝头的山雀,如莽莽青山下,一泓活泼泼的泉眼。
而她与他说话的模样,软软糯糯的,又教他觉得亲切,与他从少年时就习惯了的冰冷坚硬的生活,有天渊之别。
邵清渐渐明白了,过去一年他思念这位姚姑娘,是觉得她与自己很像。
而过去的半个月,他放不下她,是因为莫名觉得,她能给他不一样的力量。
邵清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子让男子有这般奇特而温暖的感觉,比愁弱忧伤、寻求护佑的样儿,更教男子渴慕。
于是,他在半个月里,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他真的还想继续试试,不愿就这样放弃与她相伴共度的可能。
……
“喀嚓。”
姚欢咬了一口瓜,舔了舔被甘甜的汁水滋润得透透的双唇。
她偷眼觑着邵清和小汝舟,俩人也在专心吃瓜,方才小小的尴尬气氛暂时解除。
汝舟看起来对邵清有戒心,是因为邵清纠正了他的“一丘之貉”?
一定是。
小孩也要面子的嘛。
姚欢想起上辈子住院时,来打针的护士长,总是吐槽自己的儿子个性太强。
那孩子写作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