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另一名则与禁军尝试渡河,往城南国子学去打探曾纬的安危。
……
弓弩院中,邵清在暗夜里扎好第二个竹筏时,一旁传来叶柔压低了声音的禀报:“世子,这般折腾,水又冷,他似是酒力药力消退,要醒转了。”
邵清抹了一把面上的雨水,道:“钥匙已系回他身上了?”
“系回去了。”
邵清道:“雨止了,外头水大,反倒不如弓弩院中安妥。你仍与他待在此处,便说你拉扯不得他上屋顶,遂扎了竹筏自救,应无甚破绽。吕刚,你与我划了这新筏子,出去救人,也免得他醒来瞧见我们。”
吕刚应喏,叶柔心里却是蓦地黯然。
她此时,不敢说出“世子千金贵体、何苦去救南人”之类的话,更不敢问,他实际上要哪里。
出得弓弩院,吕刚心领神会道:“先生,我们撑去青江坊?”
吕刚也是辽国汉官的子侄,跟了邵清在开封已有五六年,也是唯一知晓邵清心里头有那宋人女子的属下。
邵清点点头,面沉如水:“划得快些。”
弓弩院出来打两个弯,就是一条南北向的马行街,此时看去已如宽阔河面一般。
但邵清二人快不起来。
街右的残垣顶上,陆续有人呼救,求邵清他们将自己与家小渡到街左的高楼去。
此处也的确集中了樊楼、庄楼、观音院等,店家与僧尼,亦在晨曦里冒着秋寒,来回救人。
邵清怎么忍心拒绝,与吕刚一路施救,终于驶过马行街、来到青江坊外时,已过了辰初,空中虽布满阴翳,天光却大亮了。
邵清看着已漫过坊柱上那朵木雕莲花的水面,心凉透了。
他对吕刚道:“划进去。”
吕刚不敢多言,照做而已。一路拿竹子探来探去,并未戳到水下有人。
巷子里静悄悄的,到了沈家早已大敞的小红门前,邵清大声喊道:“二嫂,姚娘子,美团,汝舟……”
他连唤数声,无人回应。
吕刚尚未反应过来,邵清噗通一声跃入水中。
吕刚惊呼:“先生,你不会水。”
邵清抓着竹筏边缘,有些尴尬,愠怒喝道:“你不也不会么?有筏子在,慌什么!”
他试了试,还好,水面最多到脖颈。
但此时此刻,邵清反倒更紧张了。
若洪峰初歇之际,水都如此深,那昨夜汴河决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