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微妙的彼此轻视,减弱了许多。
刘锡收了笑容,默然须臾,由衷道:“四郎,我阿爷在马背上过了大半辈子,狄青大将军的故事在前,他也从未想过要回京、位列朝班。他对章惇越看越不顺眼,不仅仅因为他往边关安插亲信,更因为,章惇在进筑拓边一事,太过激进。”
曾纬因来之前已得了父亲曾布的周详教令,明白刘锡何所指。
他点头道:“我父亲认为,宋军控制横山、与夏人画河为界即可。但章惇眼里,则只将横山视作起点,他撺掇着官家继续穷兵黩武,直至吞并整个西夏。”
刘锡咬牙道:“越是如我阿父这样随时准备马革裹尸的边帅,越是爱兵如子、明白熄战多重要。只有章惇这样且将枯骨换取大权独揽的权相,才不把边军和边民当人。劳烦四郎回府后转告枢相,入冬则无战,我此番回京探母,可比夏末时分多待一阵。阿爷嘱咐过我,要我但凭枢相吩咐。”
曾纬拱手致意。
这亭子忒冷了,他正要告辞,刘锡面色转了松弛,微微一笑道:“对了四郎,你那开饭铺的侄女,还在东水门吧?我带回来一个人,说是这几日就要去拜访她,再叩谢她此前的救命之恩。”
“是何人?”
“章惇原来养着的那个歌姬,李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