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
以及对于邵清热络靠近却难偿所愿的忿忿?
都令她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戾意。
但大洪水的变故后,尤其是,当杨禹再是沉沦寡欢、也仍然愿意接受这个女子的安抚后,叶柔的日常表情,就渐渐不是先前那番模样了。
她的温柔里带了几分兴致勃勃?
有时候会发愣,但旋即转了憧憬之色。
邵清的目光深邃起来。
他斟酌片刻?
决定直言:“这个杨禹,是不是已经进了你的心?”
叶柔双眼倏地一瞪?
双唇翕张,似要分辩?
却戛然而止?
陷入沉默。
冬风越过民宅的重重檐角?
漫卷而来,纵然日头之下,寒气仍一股一股地往身上泼。
但叶柔觉得,邵清虽问得直接,口吻却暖如阳春。
姐姐说得没错,邵清不像大辽的那些刚武粗砺的男子。
他与女子相谈的时候,不论如何出语,都能让人感到,他首先准备认真而耐心地听取女子的回应,然后才给出他的回应。
叶柔于是鼓起勇气道:“是的,我也不知怎地,越来越想,每日都能见到他。”
邵清道:“那你更不该作方才那番打算。”
“嗯?世子什么意思?”
“掳掠加诱哄,还掺着利用,这些事,你不能对所爱之人去做。”
“不是,我没有,我……”
叶柔一焦急,换了契丹语。
她是个汉人,契丹语却比汉话说得更流利,更适合阐述清楚她自认为有道理的谋划。
“开封是他的伤心地,他反正在南朝也过不得好日子了,我们为什么不能把他带去燕京?我家的仆人,捉了海东青,都能驯服得如猎犬一般,杨禹本来就喜欢我,说不定,他到了燕京,就会觉得,那里确实可以是他更好的家。”
叶柔振振有辞,一口气说完,十分畅快。
邵清笑了。
“叶柔,男子不是你的猎物。你爱慕他,怎可将他当作海东青一般,存了俘获之心。反过来,男子对女子,也不可如此。”
叶柔紧锁双眉,似在努力理解。
良久,她落寞道:“世子,你说的,有道理。他是宋人,自是不肯给辽人卖命。我若那样蛮横对他,岂非和当年契丹人南下掳掠人口,一样了。”
叶柔忽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