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他时而想起姐姐说过要带着他一起嫁人的承诺,却又常惶惑这份承诺会不会像空中纸鸢似地飘忽。
此刻见到曾纬,再一听他来带自己去玩耍,汝舟喜不自禁?
就要拖着曾纬的袍袖走。
曾纬拍拍他的肩膀:“稍候一刻,四叔与你先生说两句话。”
邵清闻言?
道:“童子们既已散学,曾公子进院里吃盏茶吧?
边喝边说。”
曾纬道:“不必如此麻烦,我今日来?
乃是知会邵兄?
我与欢儿不仅情定?
娶嫁之仪也已在家父家母筹备之中,她总要进曾府做我这一房的嫡夫人,怎会真的流连市肆饭食行当。邵兄若对庖厨之艺兴致盎然,在宅中研习即可,勿去竹林街好心办坏事。”
手里牵着姚汝舟,曾纬自觉措辞已颇为客气。
邵清望着面前这张俊美英气的面孔,一时五味杂陈。
怀璧者,自是要防着旁人的觊觎。
男女之情,更是自私的。
他邵清,自问也不是圣人,当初各样试探,但凡察知自己有半分希望,又怎会拱手相让。
因而此刻,听懂了曾纬的言下之意,邵清推己及人,倒也不觉得他多么唐突。
可是,姚欢看到苏颂的铁桶子能将胡豆烘得喷香,看到毛笔酥能用并不昂贵的食材就做出来,那脸上畅快的喜悦之色,真挚可爱。
曾纬是心仪她的男子,不也应该跟着欢欣吗?
她是云雀,不是笼中鹦鹉。
邵清轻声道:“曾公子,姚娘子这般好,她嫁人前,做些自己兴致所致的事,无可厚非。她高兴,你也当高兴才是。”
曾纬的心火腾腾窜上。
但他仍笑眯眯地盯着邵清:“她有多好,我自是比旁人更清楚些,她倾心于我,我定会让她过上快活的日子。”
说罢,曾纬低头冲汝舟道:“走,咱们逛桥市去。”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消失在坊口。
邵清抬头看了看身边已经掉光了叶子的桂花树,回身关上院门。
……
冬至大如年。
纵观年头到年尾的各色节日,元日,元宵、春社、寒食、清明、端午、七夕、中元、中秋、重阳,开封人最看重的,还是冬至。
冬至前后,辍朝三日。
宰执重臣跟着太后和官家去南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