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了几次媒,皆无后话。蔡学正若有相善的同僚,家中小女正当嫁龄的,待邵监生回京了,亦可给他牵牵线。莫道人家是个孤寒出身,择婿之事,还是以品性为重。若不是老夫家中几个孙女皆已定了亲事,这样好的孙婿,老夫亦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
这个夜晚,千里之外的西北边境,大宋军事重镇泾原路,苏颂口中的“肥水”,邵清邵郎中,正在篝火边望星空。
离渭河上游的宋夏交战前线,尚有一段距离,环庆军徐业的这支先头部队落脚在一个叫做镇戎堡的边寨,等待后头的大军和辎重前来会合。
说是边寨,因了连年战事,反倒繁荣起来,邵清估摸着有开封内城那般大。
徐业治军,自命“张弛有度”四个字,既是在塞内,百里外的北边还有熙河路的军队驻扎,章经略作为主帅还未到,军旅在城外扎下大营、分派好轮值后,徐业便许了属下去城中寻欢作乐。
徐业得邵清救命之恩,琢磨着送个狼毛坎肩,真个只能算“皮毛”情份,遂特地让亲信裨将来喊邵清,一同离营。
那裨将笑嘻嘻招呼邵清:“兄弟们还未开始打仗,个个都全须全尾的,一时三刻哪里用到郎中了?倒是镇戎堡里头,听说今岁很有些西域商团贩了些胡女来,样貌风姿皆于中原女子迥异,邵郎中英姿勃发,正有用武之地。走,与我同去。”
裨将一个行伍之人,搜肠刮肚寻了几个文邹邹的词儿,想来自己颇有水平,既照顾了这样酸溜溜的文士的面子,又将意思点得分明。
叵耐他盛情邀请,邵清却谢绝了,推拒之下,脸是红的,目光是冷的。
裨将急着进城,心里嘀咕一句“这书生莫不是有暗疾”,也懒得再费口水,吩咐人将自己白日里打的兔子给了邵郎中,便兴冲冲走了。
此刻,刚刚入夜,邵清抬头凝望星空,将少年时养父带着他所认的星辰一一寻来。
正觉心头平宁舒和之际,两个小卒乐颠颠地跑来。
到得跟前时,其中一个奉上手里的吃食,兴奋道:“邵郎中,你的法子真好,这兔子果然比明火烤出来的,嫩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