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出水即死,并非不新鲜,最合清蒸。”
端木严闻言,嘴角一噙,像唱山歌似地应道:“使得,使得,必按赵娘子所言。刀鱼清蒸,鮰鱼红焖。鲻鱼腩肉,碾成鱼丸,与笋同烩。虾子去壳,斫成齑末,与酒同醉。鱼骨亦不可废,熬汤煮水芹,荤素相得方作美。那些野蕨嘛,小弟自有家乡带来的好东西,与它配一配。”
……
入夜,船儿航速渐缓。
邵清与姚欢相对而坐,教她下棋,打发各自安寝前的个把时辰。
隔壁端木严的舱房,传来阵阵鼾声。
这话痨公子,果然有两把刷子,亲临灶前,指导船上的厨娘,真的做出一顿不但滋味出众,色面形态亦有几分州城大酒肆水平的江鲜野蔬宴。
端木严见兄妹二人如约前来,吃得津津有味,犹其那妹妹,听自己唠叨美食经时,不再挂着一副心不在焉、冷淡疏离的神态,还能和自己闲闲附和几句。
正当青春、知慕少艾的端木公子,不由心花怒放,将上船前在码头酒肆买来的一坛米酒打开助兴。
“他不过只喝了三四盅,怎地就醉成这样,从未时中睡到此刻了。”姚欢与邵清道。
邵清退回姚欢一个走得太臭的棋子,让她再想想怎么走,才答道:“各地米酒酿法不同,端木公子并非中原人,年纪又尚小,想来经不得烈一些的醇酿。”
姚欢忆起席间情形,问道:“他自老家带出来的那种风干肉片,炒了野蕨菜,你好像,很爱吃?”
邵清点头:“瘦处香酥,肥处腴润,又不夺蕨菜的清香,这用猪腿做的风肉,比京城的羊肉干、驴肉干,好吃。”
姚欢单手支颐,还未琢磨出下一步怎么走棋,干脆分出心思来,兴致勃勃对邵清道:“这种以粗盐和酒搓制、再风干的腌肉,不光端木公子所居的广南西路有,我外祖家,两浙路也有,叫火腿。你若喜欢,我回到京城问问姨母,可还记得制法,往后,我学着在家里做。”
邵清的目光离开棋局,明月清辉般地笼住了眼前女子。
姚欢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并无酣热情炽的色彩,在邵清听来,却分明比“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之类的誓言,自然可爱得多。
“家”……
“家”这个字,自古以来,就像一团暖蓬蓬的火苗,能点亮孤独者寒凉沉暗的心。
邵清对于“国”,始终抱有虚无感。
自从养父告诉他,他有一半宋人的血脉,邵清便陷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