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瓯茶将十字架贴紧自己的胸口:“我助长邪虐的男子,我构陷善良的妇人,只因,要求我做这些事的人,曾经,像江面上仁慈的船主一般,将我从溺水般的恶境中解救出来,给予我体面的日子。”
“原来如此。”景僧蹙起眉头,斟酌着,应怎样开解这位教众的困境。
仆从在不远处,扫着晚春的落花。
昨夜一场豪雨,浅白轻红的花瓣,沾在潮意驻留的土地上,极难扫净。
杜瓯茶听着景僧如涓涓细流的话语,她也看着那些花瓣,一点点地,在笤帚粗糙的枝条下变得面目全非。
最后,她向景僧致谢,握着十字架,缓慢地离开。
她有些失望。
今日来,她只是续了一口苟延残喘的气,并没有获得重建精神世界的力量。
杜瓯茶也不想回艺徒坊去,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行过开封府衙时,她停了下来。
衙役正枷了一溜囚徒,粗声厉气地清点。
杜瓯茶盯着囚徒们脖子上的枷板,她在对比,自己与他们的区别。
似乎没有区别。
突然,杜瓯茶的眼神,从厌世变得专注,继而难以置信。
她快步地走到一个白发囚徒跟前。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