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师成明白。”
“守道,你真的没有怪干娘?”
梁师成迎着张尚仪的注视:“干娘,是那姚氏确实懂得小恩小惠的手腕,瓯茶心气太嫩,我又逼得她太急、竟未察觉她神智有恙,大错在我,我怎会怪干娘。”
张尚仪露出悲悯之色道:“我回京听闻此事,担忧于你,连着两日都难以安眠。”
“干娘待我是真好,师成明白。对了干娘,瓯茶出事后,我也试探过姚氏那边,她似乎,确实不明缘由。”
梁师成这句话,才是张尚仪最关心的,只是,张尚仪绝不会一上来,就主动问,这不是她的驭心之道。
她倒是要反过来,表现出心疼顾念的模样,充满真挚地,去替自己这位心腹,卸下使命的担子。
“守道,邵、姚二人,你不必去盯着了,免得再想起瓯茶。”
“多谢干娘体恤。”
梁师成顿了顿,忽地还原了几分机敏孝子的本色,轻幽幽道:“今日我离开王府时,恰遇到曾舍人去后院马场,陪端王打球,干娘既出宫办事,可要儿子,去传个话?”
张尚仪笑了,旋即摆手道:“守道,干娘与那曾舍人,从前不过是喝个酒、焚个香、说些秘辛的交情,哪里就是小别后急着相会的露水夫妻。不过,他很识时务,堪为吾等从龙之人的同袍。行了,今日我看到你好好的,就放心了,你快些回端王府去吧。”
梁师成喏喏应了,只听张尚仪最后叮嘱他:“端王年少贪玩,你务必从旁提醒,接下来数月,他千万莫做出什么轻佻浮浪之举。否则,储位就是简王的了。”
“是,干娘,师成谨记。”
蔡攸亲自将梁师成送到门口,看着他策马小跑的背影消失后,才匆匆返回内院。
张尚仪已经从茶阁里出来,站在树下,盯着一处露出地面的根须。
蔡攸上前,问道:“阿姊与我师成贤侄,说了小皇子得病的缘由吗?”
“没有,这种杀头的事,你我二人心里有数即可,何必让他晓得。”
张尚仪一边说,一边探出右脚,碾了碾树根下的沙砾,露出一角翠绿色的绸布片。
她嫌弃地对蔡攸补上一句:“你将边角料埋在这里作甚?万一被下人挖出来怎么办?”
蔡攸躬身自责:“一忙起来,就忘了。稍后我就处置了。”
“好,先用老醋泡一泡,褪去颜色,然后烧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