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要是真能杀了寿国公一了百了,她早就动手了。
唐晏宁被她的一番话说得终于冷静了几分,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帮她。
那女子随意的拢了拢掉落在腰际的衣服,嘴角扯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
擦了下因为刚刚缠着寿国公被打了一巴掌嘴角流出来的血丝,慵懒的斜靠在狼藉的酒桌前。
眼尾上挑,漫不经心的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又拿起桌上凌乱的酒壶径自喝了起来。
唐晏宁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琢磨不透,便不再出声。
半晌,她才淡淡的开口,说想求她一件事,求她出去的时候帮她去探望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她的儿子,赵忆浩。
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即使对着寿国公笑靥如花,眼底却仍是一方寒潭,冰冷无波,仿佛什么都不在意。
只有在提及儿子的时候语气才沾染上了一丝暖意,眼神变得柔和,像是自己生命最后的牵绊一样。
唐晏宁郑重的应下,然后问了她的名字,问她为何会在寿国公府。
她哂笑了一声,只说自己叫雪颜,在地下场被拍卖来的,其它的什么都没说,拎着一壶新的酒摇曳生姿的出了房门。
门旁的侍卫怕是早就习惯了她这幅模样,没人在意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她离去时的背影,暗暗的啐一句,真特么风骚。
那一夜,无星无月,天空似浓重的墨,无论如何都晕染不开,只有春风依旧不停歇窸窸窣窣吹了一夜。
唐晏宁站在内室门外,哭了一宿,恨了一宿,心疼了一宿。
天色泛晓,寿国公依然在酣睡,她和双儿对换了衣服弄乱发髻,又在自己身上掐了许多青红痕迹,然后装作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侍卫大概是得过命令的,需得天亮才能放她离开,再加上昨夜闹出的动静,和她现在一副孱弱的样子,侍卫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家主子已经得手。
轻佻又猥琐的看了她们主仆俩一眼,便放了她们出去。
刚一出去,她便迎上了陆锦华的马车,二话不说便被几个婢子押着送回了忠义侯府。
她本来打算回去厚着脸皮直奔相府去求助父亲的路,也被堵绝了。
陆锦华得知她们使了李代桃僵计,顿时大怒,为了不让寿国公发现端倪,便把她幽禁了起来,再不许她踏出忠义侯府一步。
而双儿则被胡婉儿故意许配给了一个偏远地区的瘸子,做了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