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见闻
街道上处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气氛热闹,如同过年一般,这种氛围完全与日间是不同的,令我大开眼界,全面认识了鱼龙城的娱乐生活,城市文化。
那些镶嵌在鱼龙城各个角落里的发光石所释放的光线在夜晚璀璨起来,照的街头巷尾俨如白昼,而且那些斑斓色彩,更增奇幻,如霓虹般闪亮,令人目眩神迷。
我和锦敏走在街上,在小巷中看到了很多戏院,格斗场,棋盘室,这些娱乐场所只分布在百家城与万春城中,吸引了很多人娱乐其中。我对这些场所不感兴趣,只是简单进出看了看。在歌唱馆里听了两首爱恨情愁的凄凉歌曲;进入戏院,看了一会一场关于男子因爱人死亡后另行择偶的故事,然后在另一场戏场里又看见一场惩罚罪犯的表演。在鱼龙城的数十家戏院中,上演着各种不同的有关爱情,生存,历史,森林,战争等各类戏剧,这些戏剧从不同方面展示着鱼龙城乃至整个森林的面貌,但我没有耐心与兴致看戏,因而错过了通过戏剧了解红衣森林的机会。
书画馆晚上也很热闹,很多人都去请画家为自己作画,而且有些人乐衷于画裸体画,记录自己全方面的美,这现象在鱼龙城可以说有点蔚然成风,甚至有些画手会主动纠缠人画画。
我走进棋牌室,又是走马观花地看了看。由于我对下棋和打牌毫无兴趣,因而我又错过了因他们所玩的棋牌游戏来了解森林中各种生物生存规律的机会。我只是看到他们要么玩玩纸牌,要么玩类似象棋或麻将的游戏,没有深入了解探究他们的牌面棋面以及规则。
我随后又观赏了格斗场,这里的气氛最热烈,格斗者们为了个人展示与获得荣誉,彼此对抗,因为我有神力,他们之间激烈异常的打斗却完全不能激发起我的热血了,我只感觉没意思,和我以为的战斗差远了。
我之后又发现一种类似酒吧的场所,门口人来人往,出于好奇,我又进去参观了,通过了解,才知道这里提供的酒水大都是致幻性的物品,吃了这些饮品,他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天马行空地回家梦想去了。性感漂亮的女***员向我推荐了多种酒水,只是我不是喜欢白日做梦的人,对虚幻的感觉一点也没兴趣,所以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然而有一种东西引起了我的兴趣,它叫酒乳,只适合男性食用。鱼龙人吃了它会耳清目明,皮肤光滑;蜜蜂人吃了它会精神百倍,能量倍增;软体人吃了它会身骨强健,容光焕发;蛛衣人吃了它会皮肤转化,心情愉悦。
我悄声问锦敏:“酒乳是什么,从哪来来的?”
锦敏说:“我听说酒乳是女性蜜蜂人的奶液,每隔一段时间她们的身体就会分泌这种酒乳,这种酒乳女人最好不要食用,据说有慢性毒性,女人会发霉。”
我克制好奇,战胜意欲,离开了特殊酒水场所,出门后忍不住向锦敏问道:“你清楚新来鱼龙城的人都会住哪里吗?我是说那些身体没有损伤的人,他们不住医馆,会住哪里?”
“我不知道,”锦敏说,“我没问过他人,搞不清楚。”
我有点恐于向他人问问题,但我并未意识到这点心理,只好把一切疑问烂于胸中,心想有些事只是迟早的问题,不必急于一时。继续漫步街市,我们进入了鱼龙城区,迎面突然走来了李顺,陪他一起的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她长发披肩,面白如雪,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削刻玉润的脸庞,柳眉月唇,笑容典雅,穿着浅蓝色绣花连衣裙,上身套着一件半袖无襟燕尾褂,脚踏黄布鞋,显露着纤白的小腿,正和李顺有说有笑地向我和锦敏走来。
李顺似乎有些犹豫地和我打了招呼,他对我说:“你来了,李顺。”他目光盯在锦敏身上,已然看出她不是锦蕊。
我点点头,看清李顺身旁的女人不是鱼龙人,因为她额头上没有彩色鳞纹。只见她很有礼貌的向我们点头示意,然后我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向李顺,但却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
“听李凌说,你去过富春苑,你是否找我有事?”李顺问道。
“我在鱼龙城谁都不认识,”我说道,“我不知道该去那里,所以就应邀和李凌去了富春苑,别无他事。”
“你还没有核实确定身份,”李顺说,“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事可以来问我,或者去咨询处,我们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的人,彼此的生存息息相关,我们都应彼此帮助。”
我点头说好,又问他:“你们是要去哪里?”
李顺说:“去看戏,你们去吗?”
我摇头说不,几乎无话可说。正在此时,忽然有一个美艳鱼龙人女子从我们身旁快步走过,紧跟着一个男子也追了过去。我看见前面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口直径一米有余的大井,名曰:子母。那个身覆鳞甲的女人跑到井口边,作势要跳,千钧一发之际被追随她的男子拉住,然后男女双方纠缠起来。
女子喧嚷道:“你不要抓我,我已身怀有孕,必须要下水产子,子母井的水联通绿菱湖,我们的后代会安然到达绿菱湖,然后在那里成长,成人,待他们长大成人后,就会和我们来团聚。”
“你是疯了!”男子气沮的叫道,“别在犯傻了!我们早已丧失了繁衍能力,当我们还是鱼时,我们就已经完成繁衍了,繁衍是一条鱼能够最后转化成人的基础,我们已经由鱼类生殖状态变成了现在人类生存状态了,你一定要有清醒的认识,你没有怀孕,你的感觉是假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更不必下水产子什么的!”
“不!”女人疯狂地叫道,“你胡说!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我是切身的感受,实实在在的怀孕了,这是我们俩人的骨肉,他们是存在的,他们是我们俩人生命的延续,如果你不相信我,但请你不要阻碍我干什么。你放开我!”
随着二人的争吵,围观者渐增。男子死死拉住女子,面对她的疯癫,颇显手足无措,他辩解道:“医官已经检查了你的身体,你没有怀孕,而且我们所有人都不可能有生育能力,你就相信这个事实吧,不要再闹了,让大家看笑话!”
对于这对男女的话我颇感意外,我真不敢相信他们都没有繁衍能力。
李顺作为医官,走上前,试图调解局面。他对男子说:“你不要强制对待她,如果她愿意跳进子母井,那就让她去吧,当她心愿满足了,她就会清醒了,她就会回来了。”
女子吵嚷着说:“我没疯,我是真怀了身孕,我要变回鱼产子去了!”
李顺又劝了男子一会,沉默的男子最终放开了手,任女子跳入水井。一阵疾风骤雨的喧闹就此结束。
我看看锦敏,她还在我身旁,她的温柔可人完全颠覆了我之前对她的认识,但我却对她更加陌生冷淡了,我不太理解鱼龙城里男女之间的结合到底有什么价值性甚至人文性的意义。我难以理解他们的文化与生活,搞不明白由鱼变为人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男欢女爱,情欲满足吗?
锦敏对我说道:“那个女人好可怜,她意识错乱了,真让人唏嘘!”
我游步街中,发现无数谈情说爱,情意缠绵的男女,他们彼此奉献着自我,耳鬓斯磨。我心不在焉的对锦敏说:“鱼龙城里这些相亲相爱的男女之间有真情吗?我真不太明白他们的结合,甚至存在。”我不禁在想,鱼变成人,是为了摆脱它们的虫兽性吗?
锦敏神经兮兮的对我笑道:“刚才那个男人是李顺对吧?你认识他,但不知你知不知道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以及清楚他俩之间的感情?”
我摇头道不,问道:“那个女人是什么人,难道你知道?”
锦敏笑说:“我听人说过,她叫冯瑶,是个蜜蜂人,她和李顺的感情是鱼龙城内没人不知道的,且被大家称作一段佳话,他们情感真挚,令人着迷。”
我眼前一亮,追问道:“有什么令人着迷之处?”
锦敏说:“李顺博学多识,情感专一,洁身自好,从一而终,他从不和其她女性有丝毫纠缠,曾经从他到鱼龙城的前十八年内,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性表达过情感,他说他绝不轻易释放自己的感情,也不会轻易和任何一个女性有瓜葛,他要等待一个令他心仪的女子。如果这个女子不出现,他宁愿孤独一生,绝情绝爱。他言出如山,一诺千金,绝不与倾慕他的女性有不必要的接触,做人高风亮节,而他终于得偿所愿,等来了冯瑶的出现,双方情缘天定,互爱互敬,从未与其他男女有过瓜葛,也不在乎生死,不在乎生存压力,他们宁愿放弃生命,也绝不会为了生存而改变伴侣,以期获得更强的生存能量。”
“获得更强的生存能量是指什么意思?”我问道,“鱼龙人能够和蜜蜂人结合吗?我听说鱼龙人男女结合,血液交融,便达成了一种奇异约束,如果谁再和其他异性有了接触,那这个人就会中毒而死,这难道不是真的吗?”
“是真的,但只限于鱼龙人之间,鱼龙人男女结合后,身体能量会提高,绝不能再和其他鱼龙人异性有瓜葛,否则就会中毒而死,不过这并不包括蜜蜂人他们,这也就造成了鱼龙人可以有很多伴侣,摆脱了血毒对男女身心忠贞的约束。”锦敏说道。
我们边走边聊,我才发现锦敏单纯的什么话都对我说,而且对我的无知不会有任何惊讶、嘲讽、轻视之类的情绪,我心为之一喜,可以好好利用她来获得信息。
我问她:“你对鱼龙城的国王有什么了解吗?他是谁,叫什么?”
锦敏说:“我是从别人谈话中听来的,国王的名字叫李重波,是个鱼龙人,成为国王已经十一年了,不过他是个修行者,想通过修行获得。更大能量。”
“修行?”我惊讶道,“什么样的修行?”
“我不清楚,”锦敏说,“在古代,其实所有人都几乎有法术,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一天,我们丧失了这些能力,而且现在鱼龙城不允许人修炼法术,我之前也不知道,鱼龙城其实有很多法术典籍,但它们都被封锁起来了,甚至连国王也不能查阅,理由好像是这些典籍中的法术会使人害命。总之,人们普遍认为有一种未知的能量,在过去改变了我们的生存环境,所以一切法术都不适合修炼了,而国王,他正试图找到另一种修行的途径,强大自我,获得力量。”
“这里果然十分复杂,他们其实还都是妖物,他们的妖性是因为妖法的丧失而减弱了,妖法的丧失使他们趋于人性化,但他们仍然不是人,而且似乎都在渴望恢复妖法妖性,我必须正视这些。”我寻思道。
“国王修行,想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我又问道,“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后,可以做什么?有什么好处?”
“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可以改变我们的生存现状,可以摆脱残杀,用法术控制自己,不伤害他人,也不受他人伤害,获得更和平的存在。”锦敏幻想般说道。
“那将是善与恶的对抗,”我不假思索地说道,“总有邪恶的法术,或有些邪恶的人利用法术作恶。”
锦敏感觉和我言谈甚欢,欢欣鼓舞地对我说道:“你不讨厌我是吧?不厌烦我陪在你身边是吧?我可以知无不言地向你吐露一切我的心声,现在,那你愿不愿意敞开心扉,对我坦诚你的经历,让我倾听你,了解你,陪伴你?我喜欢你。”
我发觉我和她依偎的太亲密了,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她正靠在我怀里,抚摸着我的右手,满眼深情,娇娇宠宠,渴望得到回应。
我不能和她有感情瓜葛,但也有点不想拒绝她,只是她毫不矜持,非常强烈主动的向我表达着个人情感,而她曾经对我真容的丑陋评价时的嘴脸时时令我难以忘却,休论锦蕊的存在,以及我对她们当是妖物的判断,仅凭那一点,我就充满了理性。我把手从她手中抽出,离开她两步,对她说:“我害怕中血毒,必须和异性保持距离,你难道不怕血毒之厄吗?”
“是谁的血渗入了你的体内?”锦敏追问道,“是因为你被其他生灵咬伤了,所以才有女人替你解了毒吗?”言下之意是说咬伤必须通过异性的血液才能解毒。
我点头说是,又问她:“你体内有他人的血液也是因为此吗?”
“是,”她蹙眉说道,“是谁救了你,她已经死了,对吗?”
我观察着她的表情,她有些紧张不安,眼中透露出很迫切的想得到答复的目光,而我似乎看出她还有一种情绪爆炸的疯狂隐藏在她的目光之后,很明显,肯定和否定会引发她不同的心理情绪,她是会爆炸,还是选择隐藏,我无法判断,但我选择了实事求是地回答她:“她没有死,只是后来我们分散了,我没能和她一块进入鱼龙城。”
“她叫什么名字?”她有点气愤的问道,似乎感觉受到了我的戏弄。
“你何必要知道这些?”我说道,“你知道一个名字又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见她,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平静的说,“她向你表达过情感了吗?”
“没有,”我说,“她和你截然不同,她不会主动谈论感情,不会像你这样对待一个男人。”
“我们的确是不同的女人,”锦敏骄傲的说,“我们对情感的要求不同。这是两类人,不分男女,要么主动追求,要么等待接受,因人而异。现在我安心了,看来她不是会主动追求的女人,你不必再等待她了,而如果你中意她,你也早对她表达了!现在既然你们谁都没向谁表达情意,那你们就根本不是一类人,情感意识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我告诉你,你不必等她向你表达情感了,她要么不喜欢你,不主动表达感情;要么在等待其他男人追求她。而你作为一个喜欢她的男子,却是一个等待接受的男人,而她又绝对不会向你主动追求,因此,你们俩不会有任何感情瓜葛了!至于你身上有她的血毒,你们非一类人,像这种血毒终究是可以清除的!”
“难道我不能主动追求她吗?”我不以为然地说,根本不能想象她话里的意思,“我喜欢她,难道我不会追求她吗?”
“你!”锦敏睁大眼睛瞪着我说,“你难道是个生活傻瓜,情感白痴吗?如果你会追求她,为何会不拒绝我?”
“我拒绝你,”我话赶话的说“我喜欢她,不喜欢你,我应该去追求她,拒绝你。”
“如果真是这样,”锦敏说,“那我们根本不适合结合,不适合生活在一起。我们拥有不同的生存理念,只是,只是,你为什么现在才向我说明?你真是个生活白痴,情感傻瓜!”她十分生气的走掉了,而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评价我。
锦敏离开我后不久,我不免怅然若失,自觉言语冲动,和她闹得不欢而散,我念及锦蕊,心中又多了几分失意,她到底心中是怎么想的,现在又身在何处?
鱼龙城的护卫特别多,每街每巷都有人时刻在巡逻,他们拿着铁质刀剑,气势威武,不苟一笑。我对这些人感到很不痛快,由于他们的存在,我感到受到了很大的约束,我只能规规矩矩地在鱼龙城里游荡,难以突破心理障碍去做些偷窥窃听的行为,不过我现在身边少了锦敏,去偷窥窃听的念头就涌了出来。我认为我必须要这么去做,否则太难搞清楚这里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我要知道规则下的人心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才能判断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鱼龙城内的街道多因纪念历史事件而命名,如绿棘街,筑城街,浴血街,不灭街,帝王街等,当然也有不少因功勋之人命名的,如李亮街,李冲街,锦绣街,冯川祥街,阮龙街等,其余的街道基本上是以食果或各类植物命名的,如菘果街,桐花街,椿草街等。在这些街道中有四条八向的四条大街,从鱼龙城区向外辐射,这四条八向大街将鱼龙城划分出八个区域,确定了东南西北,东南西北两条垂直交叉的街道被称作鱼龙街,而那两条四向街分别被称作和谐,友爱,同生,理法。我现在正走在鱼龙城区的友爱街上,这条街朝向东北,道路宽阔,在街道两侧分布着诸多深宅大院,院门上多挂着某公宅,某勋宅的牌匾,看起来森严壁立,气势巍峨。
友爱街上行人寥寥,路不拾遗,到处依然明亮如昼。瞩目前方,我突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身覆羽绒的女人,她款款而来也似乎在充满好奇的巡视着鱼龙城。她非常美丽,身材纤丽妖娆,皮肤白皙璧玉,秀发蓬松卷曲,明眸清亮善睐,而她身上的羽绒覆盖,完美地赤露出她那俏脸花容,香肩藕臂,柳腰玉腿,玲珑身姿。我从她独特的羽毛色泽上感觉那像是喜鹊的羽毛,或蓝或白或黑,多色夹杂,因而,我猜她必定是个喜鹊人,只是她没有显露她的翅膀。
她看了我两眼,目光平静柔和,眼神中露出智者的气度,似乎世上的一切相对于她都是当然的,她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解的,她深含俯视众生的气概,仿佛神一般的存在,可以掌控所有似的,而我,拥有神力,却都表现不出她那种气质。
她与我擦肩而过,我完全难以理解她为何会展现出这种气质。是她天生丽质所赋予她的底气吗?还是她拥有超凡入圣的能力?亦或是这只是反应她自以为是做作的表现?
我转身盯着她的背影,注意到她脚下穿的袜鞋应该是用头发编制的,但是她悠然自得的行走很令我疑惑,毕竟我从未发现过像她这样的人,即便是在鱼龙城里。
当我刚要转身继续向前游荡时,忽然从一户宅院中踉踉跄跄冲出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女人,她的面相太独特了,着实吓了我一跳。她脸上有五个条状大瘤子,像肉肠般向四周延伸,一条与鼻梁相连,贯额向上,深入发际,将额头隔成两半,而在她外侧眼角亦有两条肉肠般的凸起,由眼角外延至耳部,余下两条是从鼻翼沿嘴角斜下至耳下脖颈处。她原本是个蜘蛛,后成人为蛛衣人。
看到她的面相,我不能形容那是丑陋,那种面容具有它特有的美感,尤其是蛛衣人自我审美的话。总之,我不会以外貌取人,以个人标准审视他人。当然,有些人也许会反之如此,就比如苹果看着香蕉是畸形,香蕉看着黄瓜可能是有几分姿色,黄瓜会觉得葫芦是怪胎,而葫芦发现了乌龟,也许会出言大叫:“鬼啊!”
我看清了这个蛛衣人的面貌,对我原本的脸忽然释然了一些。丑陋只是他人主观的评定,而我却没有客观对待,不过这个蛛衣人的行为却突然变得丑陋起来。她手中拿着一根类似狼牙棒般的短棍,出其不意的打在了喜鹊女的后背裸露皮肤上。喜鹊人没有及时做出防御,被击打处出现了红针眼般的伤痕,而她的身体也遭受到了一定的侵害。
蛛衣人生就如此,全身皮肤粗糙,皱纹很深,外貌看起来像八九十岁的老人家,但她却力量充沛,手中的武器又攻击性十足。只见她疯狂地向喜鹊女发动了攻击,口中嘶嘶哑哑,满口秽语,情绪愤怒。
又有几个人追随蛛衣人从那户府宅中出来,他们忐忑不安,面有惊色的站在了街道上,而此时喜鹊女后背上突然长出了翅膀,她振翅而起,因受到攻击损害,情绪也发生了重大变化,愤怒的朝蛛衣人叫道:“可恶,该死的东西,你攻击我,分明是找死!”她从自己的羽翼上取下羽翎刀,怒不可遏的要给予还击。羽翎刀看起来像一根大羽毛,黑白蓝三色纹络,但它实际上比钢铁还硬,如同无数条钢针密密排排地聚合形成的一柄双刃刀,刀长近三尺,斩钉截铁,锋利无比。
喜鹊人取双刀在手,腾空飞翔着向蛛衣人击杀,她气势汹汹,全身布满羽绒,饿虎扑食般对蛛衣人形成压迫。
蛛衣人举着螯足武器,无畏生死地和喜鹊人杀伐,她虽然有一定的攻击力,但防御力并不强大,几个回合下来,她的左臂被羽翎刀砍中,伤口附近皱巴巴的灰色皮肤变成了黑色,似已中毒。
打斗立刻引来了鱼龙城里的护卫,他们手持钢刀利剑,身披铠甲,蜂拥而至,首要的目的就是阻止双方杀伐,避免人员死亡。这些护卫者一部分是鱼龙人,一部分是蜜蜂人。鱼龙人准备控制蛛衣人,蜜蜂人试图控制喜鹊人。
护卫长先大叫道:“都停手,在鱼龙城严禁杀伐!这是鱼龙城的法则,每一个在鱼龙城的人都必须遵守。如果你们还不听劝诫的话,那我们将有权武力制止你们,而你们也将面临惩处!”
喜鹊人自觉是不可侵犯的,她凛然有威,绝不会善罢甘休,停手示弱,而蛛衣人却一反常态地不肯停手,放弃攻击,这颇使护卫长感到惊讶。
一个悬飞在天,试图接近喜鹊人的蜜蜂人护卫者说道:“你们俩因何而斗?是谁挑起的事端?”
喜鹊人绝不会解释什么,而蛛衣人竟不答话。
护卫长示意一众护卫武力分开两人,阻止打斗,他纳闷感到说道:“这场纷争究竟是如何引发的,是谁又将个人意欲强迫他人意志,使他人感到受了侵犯,情绪失控的发动了攻击?真是怪了,蛛衣人怎么又不听调解了?我们鱼龙城里的这些人,如今早已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啊!我们都是循理而为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再闹个你死我活啊!”
蛛衣人不依不饶,简直成了脱缰的野马似的,她的情绪根本受不到控制,看到试图阻止她的护卫者,她竟也向他们发动了攻击。护卫者举刀抵挡,三四个人围攻蛛衣人,而从不肯吃亏的喜鹊人伸手从自己的翅膀上抓了几根羽毛,她手臂一甩,白蓝黑三色羽毛飞刀朝蛛衣人插去。
嗖嗖风响,飞刀疾驰,但见黑羽刀燃起黑色火焰,散发出幽兰清香,以最快的速度射向蛛衣人。蛛衣人误打误撞,将飞掠而来的黑羽刀击飞,黑羽刀余劲不衰,直直击中一株伞盖树,一眨眼间,那棵伞盖树有如墨侵,翠绿变为淤黑,受到了毒损。
白羽刀继黑羽刀之后紧击而至,直扎蛛衣人面门,蛛衣人来不及反应,眼见必遭打击之际,有一护卫者挥刀相救,将白羽刀震飞。白羽刀飞之时,护卫者手中的钢刀已应势而断。白羽刀蕴含巨大冰冻能量,势劲且急地朝我而来,擦着我的面颊有惊无险地滑过,最后撞击在墙上,形成区域性的冰封面。
黑羽刀,白羽刀皆未击中蛛衣人,而蓝羽刀却势如破竹地刺入了蛛衣人的胸膛,蛛衣人因为防御力太弱,根本抵抗不住刀势,她的皮肤被洞穿,羽刀深入,如种子发芽般在蛛衣人体内增生,指顾之间,从蛛衣人体内密密麻麻地刺出千百枚羽毛,杀死了她。
变起俄顷,鱼龙城内法度受到冲击,众多护卫者皆愤怒异常,同仇敌忾地对着喜鹊人。护卫长保持镇定地质问喜鹊人:“你何以下手如此狠毒,难道就不能不杀死她吗?”
喜鹊人因受到蛛衣人的攻击,身体伤损后的她亦情绪失控,她只是生理性的出手,忍不住杀死了蛛衣人,排解了心中的愤怒情绪,面对护卫者的逼问,她长吁一口气,平平淡淡的说:“谁敢侵犯我,我就杀死谁,我们从不会动手招惹他人,但也绝不会遇敌退缩。”她露出一副天下无敌,唯我独尊,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俯视着众人。
护卫长说:“你在鱼龙城杀了人,必须要受到惩处,我们要抓你收监,进行理法教导,依法判罪,你是束手就缚,还是负隅顽抗?”
喜鹊人说:“我来鱼龙城是来做交易的,并不是来这里杀人与坐牢的,如果我想来鱼龙城杀人,又何必和你们做交易?”
护卫长说:“一码归一码,杀人与交易是两件事,你在鱼龙城杀人就必须要受到惩罚,我们根本不会放你离开!”
护卫者与喜鹊人剑拔弩张,打斗在所难免,众多不相干的人等全都离开,根本没有人会去看热闹,毕竟刀剑无眼,一不小心,身受其害,而我,却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饶有兴致地目睹了他们的打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