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阁 > 武侠修真 > 红衣森林 > 第17章 战争等同于残杀的模糊法则

第17章 战争等同于残杀的模糊法则(2 / 1)

战争等同于残杀的模糊法则

我们从石室中出来,跃身跳到洞外,恍然发现现在已是黄昏,不远处有一道黑河奔流正冲向鱼龙城,那是成千上万条奔驰的千足尸虫。它们践踏着良田,势不可挡,随它们而来的还有成群结队的红毛硕鼠,螳螂人,黄鼠人,蛇鳞人以及其它一些虫兽。最令我想不到的是千足尸虫集体喊着震耳欲聋的残杀二字,我真是想象不到它们竟能口吐人言!

这当然是我对千足尸虫的错误认识,千足尸虫口吐残杀二字皆是与它们的呼吸有关。当它们大口吸气时,气流进入体腔,会自然而然的发出“残”字的声音,而当它们呼气时,它们口腔会喷出大量的寒气,同时发出高亢叫嚣般的杀……杀……杀!但极速奔行的它们,一呼一吸,连贯起来,就像在高叫:“残杀!残杀!……”

这种骇人听闻的生物如火如荼地出现。在锦蕊的视野中,她完全被震惊了,由于她心中残杀关系混乱,认为鱼龙人与千足尸虫互相残杀,但当她真实地见到千足尸虫的规模与气势时,内心还是气馁与恐慌了。她惊惧对我说的说:“我们要回鱼龙城,我们要参加战争!”

“你在恐惧,是吗?锦蕊!”我抓住她冰凉的手问道,“那我们就暂时不要回鱼龙城了,等残杀结束了再回去。”

“我们必须要经历残杀,”她自我鼓励道,“虽然我们很可能会死去!我们才活了短短几天,但我们不能畏惧残杀。”

“我们不会死的,”我安慰她说,“我可以保护你,或者带你远离此地。”

“不行,不行!”她有些僵硬的摇头道,“孤军奋战,离群索居,是最危险的生存方式,这不是我们的生存理念,我们不能逃避残杀,远离残杀,恐惧残杀,只有残杀才是稳定生存的保证,才是一切延续的基础,否则,一切都将灭绝!”

“为什么?”我真是无法对他们的残杀理由容忍了。

“因为这就是生存!”她斩钉截铁地说,“你是生活傻瓜,心中没有完整的生存概念,体会不到生存的压力与折磨,你是不会明白的,只有你生存的越久,你才会越明白,对一切心存敬畏与感激,今日的战争就是最好的契机,你我要坦然面对,不能恐惧,不能逃避,逃避也意味着死亡,比被它们杀死更痛苦,没有人能忍受那种苦痛,这种人的最终下场,只有自杀!”

他们的理由总是模糊不清,令人难以准确的理解,特别是将残杀说成是生存的必然,将残杀与生存牵连在一起。她的话令我无比懵懂,和我对生存的认识截然相反,难道残杀就会带来延续?杀人不是带来死亡吗?死亡不是会导致灭绝吗?为什么这里的逻辑和我们的不一样?我说出了我的疑问。

她告诉我说:“杀人的另一面的抵御死亡,只有不被对方杀死,你才能生存,存在才有了延续,残杀是存在的保证。”

“存在的保证为什么不是不杀人,不残杀呢?”我无法理解的说,“难道不能和除了千足尸虫等虫兽外的人和平相处,互敬互爱呢?就像鱼龙城内的其他各类人一样,这样不是更好吗?”

“鱼龙城是我们建造的家园,”她大声说,“而非整片森林,森林有它存在的规则,鱼龙城和森林的存在规则不同,双方是无法相比的!”

“那也没必要非杀人不可!”我强调道。

她和我争吵道:“这是生存的根本,我们之所以存在的原因,森林有它的法则,不是我们可以完全改变设定的,作为森林中的生灵,我们只有认可与接受,而非抗拒与排斥。你没有吃多少湖果,是个生存傻瓜,我无法和你沟通,你不开窍,不可理喻!”她特别气愤,面红耳赤,微微喘息,以往的温婉荡然无存。

“但我喜欢你,”我怜惜地说,“我绝不允许你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我要带你远离残杀,忘掉残杀关系,不参与战争。让我们心中永存敬与爱,恒久存在的爱!”

“那我们俩将会死,”她怒道,“活不过一百天!难道在你心中,恒久存在的爱就是冰冷残酷的死吗?你不是爱我,而是要杀我,还要自我毁灭!一个想自我毁灭的人绝对没有爱,我终于了解了你,看清了你,你最残忍,我再不要与你有任何关系,我绝不会与你结合!”

我抓住了想要奔跑的她,强力制服她的挣扎,我想缓和气氛,不和她争吵,便笑呵呵的说:“你真可爱,我死也不会丢开你!”

她情绪激动的说:“你去死,我要活着!放开我!”全身布满鳞甲。

“除非你杀了我!”我无赖的笑道,故技重施,怀抱着她,坐在地上,丝毫不感觉她脸上的鳞皮讨厌恶心。

鱼龙城火光闪烁,号乐满天。我依稀听到从鱼龙城传来的缥缈乐声,体内血液躁动,精神兴奋,感觉全身力量沸腾,总有点暴力冲动,而在我怀抱里的锦蕊就更加冲动挣扎了。她疯狂的想挣脱我的控制,大叫大嚷,要我放开她,数落我傻瓜,懦弱,不能控制她。那传来的遥远乐声似乎有魔力似的,会令人发狂冲动,充满暴力,无惧无畏,加之锦蕊对我的数落与击打,我险要暴力还击。我显出不说话的倔强,不论锦蕊如何动作,非要降服她的意思,为避免不能自控,我立刻封闭了听觉与感觉,阻止了一切侵扰,紧接着,我焦躁的情绪也随之平静下来,我已充分做好和锦蕊消耗的准备,必须要她在我怀里服软,对我表现出沉静温柔的一面。

时间飞逝,数小时后,闭着眼的我感到她冰凉的身体突然恢复了温度,阵阵火热袭进我的胸膛,导电般刺激我睁开眼睛,我看到她脸上,脖子上,手臂上的鳞甲消褪,炙热的躯体传递着她的柔弱。她垂着头,却冷淡的对我说:“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但你一定要让我回鱼龙城!我不管你是否真喜欢我,但我们要生存下去,你要让我活着,至少有些时候不能牵绊我,不能强迫我!我们不能活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中,离群索居,那样的生存将有更大的风险,更大的血腥,我知道你是强大的,但我希望你能把你的能量奉献给鱼龙城,既分享你的能量,也从鱼龙城中收获他人的敬爱,以及最简单纯粹的生活。”

“获得他人的敬爱与简单纯粹的生活就是去杀人吗?”我质问道,心中不免又感到生气,毕竟鱼龙城外不光只有千足尸虫在围攻,还有很多其他人。

“至少不能任凭鱼龙城被毁灭,放任其他人兽来残杀而不抵抗!”她说。

一阵沉默。

“你说的对,我不应该逃避残杀,”我重新肯定认识,“只有面对它,才能了解它,最终改变它!”

“不能改变,不要改变!”她抬起头看我,眼眸颤抖,“答应我,不要成为刁斗!刁斗是最后被所有人合力杀死的!”

“我知道。”感受到她炙热的情感,我不禁笑问,“但你会排斥,讨厌,躲避一个刁斗吗?”

“我会杀了刁斗,不管他是谁!”锦蕊坚定不移的盯着我的眼睛说,眼中无情。

她的态度与表情令我心颤,已使我们之间再生隔膜,面对坚定的她,我只好呵呵一笑道:“那我也会帮你杀掉他,不管他是谁。”我忍不住抚摸她的后背,心中激情澎湃,爱欲萌生。

“我们要立刻返回鱼龙城,”她抓住我不规矩的手,“投入到战争之中,参与残杀。”

我克己复礼,不再对她控制,准备和她返回鱼龙城,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战争的喧嚣与魔性的乐声早已消逝。千足尸虫来的快,去的亦快,随着它们的离去,最残暴的杀伐告一段落,而一些追随千足尸虫而来的黄鼠人,螳螂人,蛇鳞人,红毛硕鼠,以及黄毛兽,青毛兽,巨大的莽蛙等生灵全都借助千足尸虫对鱼龙城的破坏在进行最后的清扫与掠夺。

我和锦蕊逐步靠近鱼龙城,大批的人兽正在潮退,残杀战争几近结束,处处尸横遍野,骸骨堆积。地上散落着各种人兽的残肢断骨,从这次发动一反常态的短暂攻击的千足尸虫准备撤退后,残杀的局势就变得复杂了,原本各种生灵借势来残杀鱼龙城中居民,随着残杀的持续,完全变成了在残杀关系规则下的各种生灵的大混战,撤退中的千足尸虫遇人就抓,绝不会空手而回,它们会将猎物用足搂藏在身下,流水而去。

我们走在血腥的鱼龙城外,被遍地的碎肉断骨刺激的心神不宁。锦蕊忍不住说:“太惨烈了,这比我以为的恐怖!”

我们二人盯着身旁一具千足尸虫的尸体,它已经成了一具空壳,内脏全被掏空了。在不远处,还有几条黄毛兽抢食着一个千足尸虫的内脏,它们牙口腥臭,血水淋漓。有些小牛犊大小的莽蛙上窜下跳地寻找尸体食用,它们的大长舌头利刃般刺进黄鼠人,螳螂人的身体,通过味觉判断食物,用它们的舌头将对方的内脏卷出来,吃下肚去。

我置身残杀的战场中,不禁要说:“这就是存在的必然?”

“是的!”锦蕊以此教诲我说,“你要记住这些血淋淋的场面,不光他们杀死我们,我们也会杀死他们,生存的必然就是稳定持续的残杀关系。”

在一个沟壕里潜伏着一只受伤的黄鼠人,我们完全被狼藉的碎肉战场蒙蔽了,他出其不意地攻击凌空纵起,一个翻身,头上脚下,足踏锦蕊双肩,手抓锦蕊脚踝,顺势要将锦蕊压倒,然后张口撕咬锦蕊的血肉。

变起俄顷,沉浸在血腥彷徨中的我们毫无防备意识,锦蕊瞬间被压趴在地,忘记了反抗,而我及时出击,老牛护犊般剧烈反应,一脚踢飞黄鼠人,使锦蕊免遭噬咬。在我那势大力沉的一脚攻击下,身体孱弱的黄鼠人在半空中就已断气,接着他就被一只莽蛙刺破了体腔,卷走了部分内脏。

我踢飞黄鼠人后,赶忙扶起锦蕊,她脸上沾满血泥,内心崩溃,情绪萎靡,我关心则乱,拂拭她脸上的泥污,紧张的问道:“你没受伤吧?”

她眨了眨眼睛,似在感受身体是否安好,余悸未消的说:“我当然没受伤,我很幸运!你不必这么悲痛紧张,死亡是有可能随时会发生的,你想表达悲痛的情绪,最好的方式就是在残杀关系中,比一切生灵活的更长久。”

“不行!”我叱道,“我不是那么冷酷的人,没有一颗残忍的心!”

她推开我说:“你听吧!听听你的言语,你的心声,你就是个生存傻瓜,什么都不明白,完全是在胡说八道,不知天高地厚,心中没有敬畏,反而轻蔑!李帅,我告诉你一句话,我们必须要尽快适应,熟悉残杀关系,你和我,同病相怜,共同努力!”

“我只是要适应你!”我语气激烈,瞪着她说。

“我更要适应你!”她毫不相让,“整个鱼龙城里的女孩,都不可能适应你,只有我!”

“你们都蔑视一个生存傻瓜,是吗?”我无比平静的问道,“没有一个女人会和生存傻瓜结合,是吗?”

“我心中的残杀关系也混乱,我们都要改变,我们都需要时间,将正确的残杀关系铭记于心,我们俩人都面对着巨大的生存压力,要同心协力,适应一切,共同面对。”她语气缓和下来,无奈的说。

这时从天上飞来许多各色羽翼的大鸟,它们俯冲下来,叼食残肢碎肉,清扫着战场。在鱼龙城外的缠丝草丛里有众多被草蔓缠住的尸体,这道植物屏障如今已被千足尸虫呼出的寒气冻僵,短暂的丧失了活性,不能吸食动物血液了。

鱼龙城外的吊桥锁链早已被收了起来,众多鱼龙城的护卫兵从出城地道中冲了出来,他们出来是收拾残肢碎肉的。我看到他们井井有条的将残肢收拢起来运到鱼龙城内,不禁奇怪的向锦蕊问道:“收拾这些残肢运到鱼龙城干嘛?”

锦蕊叹息道:“用它们制作肥料,或者提取药物,总之有很多用途,具体我也说不清楚。”

鱼龙城经历了一场微型战事,建筑没遭受多大的创伤。随着千足尸虫开道,各类人兽只攻进万春城后就因千足尸虫的撤退而偃旗息鼓了,但人员伤亡很大,在这场残杀中,有近万人丧生,鱼龙城内也是尸横遍野,到处血腥。

我们经过盘查,从地道中进入鱼龙城,我不禁想起锦蕊的母亲,担忧的说:“你住在什么地方?快回家去!不知你母亲还有你的姐妹有没有受伤?”

“你是担心她们有没有死掉是吧?”锦蕊说,“在残杀战斗中,死掉是一种英勇奋斗的光荣,你不该有担心、悲伤之类的情绪表现,不要表现得这么懦弱!”

“什么?”我惊愕的叫道,“难道父母,姐妹,兄弟死掉没有人会悲伤的吗?”

“大家为生存而死,不能生就是死,这是非常普遍的事,有什么可悲伤的?只有不明不白的死人,或不是死在残杀中,才让人悲痛。”她解释说。

鱼龙城里的人父母子女关系,双方之间只有血缘之亲,没有养亲感情,就像有些丢失的儿女与其亲生父母之间总是少了一层由小到大,日积月累培养起的恩与情,亲与爱。在鱼龙城内的任何血亲关系都只是生存状况中的一根纽带,彼此之间的亲缘维持,完全依靠的是生存战斗中的团结互助,彼此救护,这是一种不需要诺言的规则。

面对锦蕊对我的解释,我竟无言以对,在临分别之际,她忽然对我提问:“你有没有打算和我结合,彼此成为生存伴侣,相互依靠?”

我脑中电光火石地思考着,同时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应该先回家好好想一想,我随时接受你的答复,我不会再逼迫你,你知道我有强大的力量,可以为所欲为,但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单纯一些,我是个生存傻瓜,你应该深思熟虑,重新判断我值不值得。”

“那你认为你值不值得?”她反问我。

“值不值得应该由你来判断,如果我说值得,你就认为值得吗?”我轻笑道。

但她毫不含糊的说:“当然!”这着实吓了我一跳。

她紧接着说:“我们的生产状态是朝不保夕的,随时都可能经历生存压力,面对死亡威胁。噢!对了,我明白了,你是非凡的,你有剑翼,有很强大的能耐,根本没有我所畏惧的死亡威胁,也许你认为我并不与你匹配,所以你对我有些敷衍,一直在躲闪,没有有想和我永结同心的表示,不屑与我长出同心鳞。”她所说的同心鳞是结为伴侣后的男女手指甲上长出的同样的花纹,每对伴侣或是说夫妻的同心鳞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很感压力,仍然进退两难,难以决定,我不由自主地摸着额头,纠结的说:“我是喜欢你的,但我不懂的太多,我……哎!”她转身离开,不再多说,而我只能悲哀地长叹一声。

关于这次悖驰我心的残杀战争,我浪费了深入观摩了解的机会,我纠缠于个人爱欲冲动中难以自拔,对锦蕊的激情欲望使我对这场战争不太关心与在乎,我甚至想控制她,然后离开鱼龙城,自得其乐,正是由于我们之间的争执与互不理解,才使我做到了自我克制。此刻当我置身于战后的鱼龙城时,理智战胜情感,不免感觉没能切身处地深入战争而懊悔。我游步城中,人们正有秩序地整治街道,而每次战争过后,就是一段修整时期,只是略有不同的是,这次战争来的不和规律,这似乎验证了李顺的预言。

在鱼龙城我没有认识什么人,有了疑问,不自觉的想要去和李顺探讨,不知怎么,我总感觉我们有些相似,但并不尽同,总之他有点神秘色彩,使我无法一眼看清他,由此这反而使他在我心中多了几分亲近感,这种亲近感类似于互抓把柄的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忌惮,又彼此隐藏,甚至彼此装傻。

我走着走着就到了富春苑,畅通无阻的走进院子,又看到李顺与李凌在药房里调药。药房里药气弥漫,李顺正在煎药,他看起来有些木讷沉静,神情也相对颓废,无精打采。至于李凌,他更看似有气无力,萎靡不振的靠在卧榻上,身上还盖着一张丝绒毯子,而他迷离空洞的眼睛忽然闪亮了一下,挤出全身力气的叫道:“是谁!在门外?”

李顺警觉地打开门,看清了我的到来,呆了一呆,非常陌生的对我说道:“是你,你怎么走进了我家?来的不声不响,大门不是关着的吗?”

“没有!”我有点尴尬的说,“大门开着,我直接就走了进来,的确是太冒昧了。”

他看出我的窘迫,淡定下来,强颜一笑,说:“很高兴见到你,李帅!鱼龙城刚受到了攻击,战争才结束,你没有事要做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那不知我该做些什么呢?”

他皱了皱眉头,似乎终于在他脑海中有了一个全面的他所认识的我。他点头说:“是,你是残杀关系混乱,并没有获得工作,你相对自由,看来你能从战争中活下来,这就表明了你的确是个攻防能力很强的人,没有死于战争之中。”

“我没有参与战争,”我坦诚说道,“我和锦蕊当时不在鱼龙城,当我们回来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原来如此!”李顺说道,“不知你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这场战争与黑晶珠有没有关系?”我厚着脸皮说,“我不懂残杀关系,你能跟我说一说这场战争吗?”

他想也不想,果断的说:“那你随我进屋来吧,我可以简单对你谈一谈。”

我随他走进药房,看见李凌闭了眼,虚弱地已昏了过去。

“李凌他怎么了,受了什么伤?”我问道,这不是出于关心而是好奇,这不仅无知,而且令人厌烦。

“他在战争中受了伤,身体虚弱,精血大量消耗,气血不足,现在昏了过去,我正在为他熬药,给他调养。”李顺平静的说。

“是什么人伤了他?”我谨慎的说,“关于这场战争,究竟是怎样?”

“是红毛硕鼠伤了他,他被鼠尾鞭缠住了,气血被吸,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他在炉中加了些木炭,自己拿木勺在煎锅里舀了一勺墨绿色的汤药,含口饮下,瞬间他就显得容光焕发了。他点头咂舌道:“味道发酸,还差点涩感,否则就煎好了。”

他神采飞扬,喜溢眉宇,气质仿佛换了一个人,非常可亲和蔼的对我说:“关于这场战争,必须要由残杀关系说起,残杀关系其实非常复杂,我很难将各种生灵之间的关系给你说清楚,这个复杂的关系形成一个空间网络,而这个空间网络的基本构cd是由五种生灵相互残杀联系的。以我们鱼龙人最激烈的残杀关系为例,鱼龙人,蚁红人,蝴蝶人,黄鼠人和千足尸虫,这五种生灵彼此关联,生生相息。鱼龙人要残杀蚁红人与蝴蝶人,蚁红人要残杀蝴蝶人与黄鼠人,蝴蝶人要残杀黄鼠人与千足尸虫,黄鼠人要残杀千足尸虫与鱼龙人,千足尸虫要残杀鱼龙人和蚁红人,这就是最基本的残杀联系,战争也就是基于此而产生。由于各生灵都处在不同的残杀关系中,鱼龙人难免面对众多残杀,而鱼龙城又住着其他居民,像蜜蜂人,蛛衣人,软体人等,他们也都处于不同的残杀关系中,因他们的存在,也会引来要和他们残杀的生灵。在鱼龙城中生活的人,已最大化的跳脱了残杀关系,我们选择不过多残杀,减少血腥。还是以鱼龙人为例,现在我们只身处与千足尸虫,蝴蝶人,黄鼠人,蚁红人的残杀关系中,绝不会再和莽蛙,螳螂人,黄毛兽等生灵进行残杀,他们来杀我们,我们做好防御,将他们杀退即可,不会再陷入和他们的残杀关系中。我们是人,绝不会像黄毛兽,莽蛙,千足尸虫之流,毫无克制,没有情感的血腥残杀,这也是鱼龙城发展至今的根本,在鱼龙城中生活的人都选择和谐相处,杜绝残杀,彼此友爱,尊重,亲如一家,毕竟我们是人,不是野兽。”

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问道:“为什么不让更多的人来鱼龙城居住呢?难道所有人不能放弃残杀,和谐相处,友爱如亲呢?”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自知者,”李顺对我做出了评价,以残杀关系中的标准,“而且你似乎丝毫不了解残杀关系的必然性,但不应该啊?难道你没有生存意识以及生存本能?”

“我心中没有残杀关系。”我坦白说道,是真想搞明白残杀关系。

“那你必定太危险,太残暴了!”李顺惊愕的说,“心中没有残杀关系,你就没有生存能力。如果没有生存能力,当你有生存需求与折磨时,你将会疯狂地胡乱杀人,心中没有生存法则的人远比生存法则错误的人危险成千上万倍。你没有法则约束指引自己,你将给所有人带来灾难,成为所有人的安全隐患!”他吓得退开了几步。

“你能力强大莫测,诱发了黑晶珠,你会给鱼龙城带来浩劫!你将会如同魔鬼,像泥狗人一样可怕!”他精神高度紧张的说道。

“泥狗人又是什么?”我被他的表情反应激得全身毛竖,精神震颤。

“泥狗人就是恶魔!”他难掩恐惧的说,“泥狗人是一群各种形态的噬人魔鬼,它们会吞噬一切血肉生命!”

“那泥狗人是泥,是狗,还是人?”我追问道,意识性地借此平息自己心中被他指责为魔鬼所产生的恐怖感,忘了初心,“为什么这样称呼它?”我心中很难产生一个泥狗人的形象,必须要他说清楚。

“泥狗人就是魔鬼,一团烂泥,臭气熏天,它们泥臭丑陋,臭泥能玷污一切,腐蚀血肉,吞噬生命,那是最肮脏,恶毒,邪恶的东西!”他心惊肉跳的朝我说道,仿佛在说我。

“那泥狗人在哪里?”我竟有想见一见它们的想法。

“泥狗人好像灭绝了,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了!”他和我一样,都陷入了一种精神紧张中,意识性的丧失了自我思维判断力,只是相互地问答,“它们是迷,我们不了解它们,不清楚它们的来龙去脉,对它们知之甚少!”

“那泥狗人会不会与黑晶珠有关?”我忐忑的问。

“这有谁知道?”他皱着眉说,“也许有关,如果有关,你必须将黑晶珠恢复原状,使它变白!我想起来了,有关泥狗人的存在还有一则记录流传,那就是泥狗人消失的年代是终年大雪的时代,遍地雪白,天气寒冷,所有人的生存都面临很大的挑战,食不果腹,凶性爆发,好像也是从那时起,鱼龙人开始聚集在一起,建立了鱼龙城,才逐渐有了今日的稳定与和谐,稳定与和谐是不容破坏的,不管黑晶珠与什么有关,必定不能使它造成灾祸,给鱼龙城带来浩劫!”

他逐渐稳定了情绪,从恐惧引发的温驯中醒来,又对我说:“是你释放了黑晶珠的魔鬼力量,你必须要去解决它,找到封印它的力量,避免对鱼龙城造成灾难,这刚刚结束的战争就是一种不好的预兆,你不会知道,在这个食果即将丰收的时节,千足尸虫来侵犯鱼龙城,是多么地不和规律,这也许就是因为之前黑晶珠造成的黑暗,使千足尸虫过早的侵扰了鱼龙城,践踏了我们的良田,破坏了食物,这一季的食物大量减产是显而易见的,恐怕还会出现食物短缺的状况。”

“这都是残杀造成的,残杀带来了战争,”我把焦点拉回到残杀上,问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不能使所有人逃脱残杀关系,让所有人和谐相处?为什么不能放弃互相残杀?”

“残杀关系是生存的必然,”李顺说,“你不是一个知道残杀的生存本质的人,我不能告诉你残杀的生存本质,这恐怕会让你很难接受,你最好还是不要问了,你只是要记住,残杀关系是生存的必然,每一个活着的人,到现在谁都完全无法逃脱残杀关系而生存,相互残杀是必然需要。”

“告诉我残杀关系是生存的必然的本质原因!”我嚷道,“互相残杀为什么必然需要?”

“因为生存,”他心无波澜的说,“生存导致残杀,没有残杀,就没有生存的可能。”在我看来,他一直在用结果当作原因,而非用导致结果的原由来解释结果的产生。

“简直是荒缪!”我气愤的说,“你们掩饰的本质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肯把本质原因告诉我?每个人都把残杀等同于生存!”

“对!”李顺说,“你说的对,残杀就是等同于生存,这就是生存法则,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他想起他煎的药,药早已煎好,这才把药罐从火上端了下来。他盛药准备给李凌喂食,一边动手,又一边说道,“你不懂得生存之道,心中没有残杀关系,或者残杀关系混乱,这情有可原,那我就好好对你说一说残杀关系中的生存之道,以及战争。”

我只好说:“愿闻其详!”

李顺说道:“鱼龙城每隔一月左右就会遭到千足尸虫的攻击,千足尸虫是战争的导火索,每当它们来侵犯鱼龙城时,从路途中,它们就拉开了最大规模的残杀战斗。会有大批的蝴蝶人劫杀它们,有一小部分千足尸虫会被蝴蝶人杀死在冲向鱼龙城或蚁红家园的路途中,其余的大部分则会分别侵犯鱼龙城或蚁红家园。而侵犯鱼龙城的千足尸虫又会引来大批人兽借势了攻击鱼龙城,其中以黄鼠人,螳螂人,莽蛙,黄毛兽,红毛硕鼠,蛇鳞人为多数,他们借势来鱼龙城杀人,黄鼠人以杀鱼龙人和千足尸虫为目标;螳螂人杀蛛衣人和金娃娃;红毛硕鼠杀蜜蜂人和软体人;蛇鳞人杀软体人,莽蛙;黄毛兽青毛兽什么都杀,当然,螳螂人与红毛硕鼠也互相残杀,他们也都杀鱼龙人,总之,战争一开始,到处都是要杀你的敌人。鱼龙城的攻防力量主要以鱼龙人和蜜蜂人为主,软体人,蛛衣人,金娃娃他们攻防能力有限,但谁也不会躲避。”

“我们以声乐为指挥,为引导,为信念,每个人都不贪生怕死,面对战争都表现得无惧无畏,能坦然面对残杀,并一定程度地向敌人发动攻击,宁可身死,绝不怯懦。这就是我们面对生存的态度与准则,所有人都愿意与城共存亡,城不破,绝不逃散,宁死不屈。这大体上就是鱼龙城的防御战争,而我也只了解这些,至于鱼龙人出城击杀的战斗,我并不清楚,我不是出城击杀者,无法告知你什么,对于千足尸虫围攻蚁红家园的战争我更不了解,无可奉告,如果你日后出城击杀,你可以自己去观察了解,自己经历,或者向同行者打听。我所说的就是这些,你如果还有疑问不解,你可以出城击杀时询问他人,毕竟有些话在鱼龙城属于禁语,不能明说,而且作为击杀者,生存的必然的本质原因是心照不宣的,几乎每个击杀者都清楚,关于生存的必然的本质原因,作为医者的我无论如何是不会说的,你日后出城击杀,有了生存经历,自然会明白残杀关系是生存的必然的原因的。”

我看他言辞恳切,就没有再逼问他非说清生存的必然的本质原因,我想我迟早会找出原因,且不急于一时,强迫他人。

“还有一点我不太了然,”我说道,“残杀关系混乱的人,将正确的残杀关系告诉他,他不就知道了吗?为什么说他们会一觉醒来后就会把正确的残杀关系忘了?残杀关系混乱到底意味着什么?”

“残杀关系是人的生存本能,是人根深蒂固的生存意识,生存方式,残杀关系如果混乱,那他将没有正确的生存力,你将正确的残杀关系告诉残杀关系混乱的人,一般情况下,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正确的残杀关系,但当他们真正遇到生存残杀时,在那种紧张压迫下,他们仍然会本能的以混乱的残杀关系为生存准则,难以做到以正确的残杀关系为准则;而另一种情况是有些人根本不承认自己所知的残杀关系是混乱的,不接受正确的残杀关系。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正确的现实是红苹果无毒,青苹果有毒,但残杀关系混乱的人的意识却截然相反,他们认为青苹果无毒,红苹果有毒。如果要转变他们的这种意识是很难的,几乎不可能。你想,红苹果在他心中是有毒的,所以他永远也不会想去吃红苹果,他们认为吃下红苹果,他们将会死,而青苹果无毒的错误意识是他们流淌在血液里正确的法则,现实就是他们选择吃青苹果,一次尝试,势必带来死亡,或多次毒素积累死亡,至于面对他吃了一百次红苹果而依然健在,他们却会有理由认为是毒素还未积累到毒杀他们的程度,他们反而会口口声声指责给他吃红苹果的人在谋杀他们。对于这两种人,第一种人经过长时间的生存经历是有可能改变的,对于第二种人,他们会是个危险,要么去杀掉使他们生存的人,要么自己毒死自己。这就是残杀关系混乱的人的不同情况,具体会是哪种情况,是要经过事实才能判断的,这你明白吗?”李顺说道。

我说明白,看着药房里的盆盆罐罐,各种脱水未脱水的食果,草枝,叶片,我不禁饿了,我拿起一颗红色葫芦状的鲜嫩食果,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可吃的东西?这是什么?好香,能吃吗?”

“这是兴奋果!”他伸手夺去,说,“吃了后人会不疲不累,情绪兴奋,不及时解毒,人会因得不到该有的休息而死,绝不可乱吃,除非特殊情况,而且七日内必服解药。”

“那这些都是些什么果子?有没有能吃的,我饿了!”我呑涎道。

“这都不能吃,这都带有强烈药性,有些使人亢奋,有些使人愠怒,有些使人气沮,有些使人发笑,甚至有些会使人丢失阳刚之气,变得阴柔,你不怕吗?”他说道。

我兴奋的笑道:“真有你说的这么神奇,奇特?”

“我是个医药师,”他说,“难道还会骗你?你饿了就去食果铺找东西吃,药馆里的东西是千万不能乱吃的,能害死人。”

我哈哈一笑,说:“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要去吃东西了,不过要多谢你三番两次对我的指点,我真是受益匪浅,我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事,下次还会来请教你,打扰勿怪!”

“随你的便,我能解答的就会说给你,你我一见如故,让我想起一些死去的老友,你可以时常前来,现在天色太晚了,也该休息了,我送你出去。”他热情的说。

临至门外,我想起李全,又问:“那个李全家在哪里,你能告诉我吗?我也想时常去拜访他。”

“他没有家,”李顺说,“他孤家寡人一个,没有稳定的住所,鱼龙城有很多宿馆,他都是住在那里面。”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对他怀有一定的憧憬。

“一个和气的长者,不喜欢妄自尊大,自恃力强,张扬傲慢的人。”李顺简短的说,“如果你被安排出城击杀,那他很可能是你的引导人,帮你适应森林环境,改变残杀关系的人,你早晚会见到他的。”

“是吗?”我虚头巴脑的说,“那我只能等待了,好吧,告辞!”

(本章完)

最新小说: 趋吉避凶,从天师府开始 天师列传 幻世修神 星系植物召唤师 天神武装 我是血族的未来 青川未未然 逼良为夫 穿越异界的生活 邪夫独宠:逆天妖妃不好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