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北郊断崖。
层层叠叠的密枝遮挡住了城市的繁华,也格挡了这里正散发着的浓重的血腥味道。
宁小耐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腥热的液体粘在睫毛上,将她的视线蒙上一层诡异的红。
“你们是谁,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为……为什么这么对我?”每说一个字,被毁容的脸便引起一阵刻入骨髓的疼。
只是,就算是死,她也不做糊涂鬼。
“想死的明白?”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嘲讽、不屑、阴狠,“可惜你活着的时候蠢笨如猪,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你简直就是被自己蠢死的。”
宁小耐心猛的揪起。
“丝语?!”宁小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可是只能看到一个血色朦胧的身影。
宁丝语冰冷的目光俯视着她,“当然是我,我的好姐姐!”
“是不是明白我为什么喊你蠢猪了?!你的爸爸,你的家,你的朋友,你的事业,还有你的男人,统统一切都被我夺走,你竟然还将我当好妹妹,有时候我都觉得弄死你简直是侮辱我的智商。可惜……”
她蹲下身,拍了拍宁小耐的脸,语调满是嘲弄和嫌弃,“现在有你不得不死的理由。”
“不……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宁小耐被挑断手筋,毫无力气,却疯狂的蠕动着,想要远离眼前这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女人。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魔鬼!
“为什么?呵!”宁丝语美艳的脸颊笼罩着一层阴戾,“当然是因为你该死!你生下来就拥有着我所羡慕的一切,你的出身,你的容貌,你的男人,你所拥有的一切一切都令我发狂!要是你能配得上你的所有,能让我心服口服我也不会这么厌恶你。偏偏你蠢的无可救药,你所得来的一切都是别人送到你的面前,根本不需要你做任何努力。所以每当我看着你对我笑,我就恨不能毁了你的脸,将你踩进泥沟里。”
“不是你说的这样……”宁小耐视线完全黑暗,只是本能的反驳,“我一直都很努力……”
努力克服心中的憋屈呆在宁家,因为这里有妈妈留下的一切。
努力写歌创作,追逐陆行深的脚步,希望自己能一直和他并肩站立,不被落下。
努力照顾好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样她才能和父亲和平相处。
可是……
“你也拥有很多啊,你有爸爸的疼爱,有乔姨,而且你还有纪家……”
“住口!”宁丝语狠厉的打断她的话,面露狰狞,“纪家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你休想染指。”
宁小耐正身处痛苦深渊,却也被她吼的愣住。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将她给我丢到悬崖下面。”宁丝语站起身,声音又冷又狠。
保镖们听令,朝宁小耐走过去。
宁小耐想要挣扎,全身神经无一处听从命令,只能用声音来谈判,“宁丝语,你不能这样对我,要是让行深知道了,他绝对饶不了你……”
宁丝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惊动林间飞鸟,气氛莫名又阴森一层。
宁小耐不知所以,耳朵一动,却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从容、淡定,独属于那一人。
刹那间,宁小耐似乎被打通天灵盖,灌进来无数冰雪,整个身体都被冻僵。
如果是深情,在看到她满身是血,怎么可能还走的如此平稳淡定?
宁小耐惊慌失措的按捺着心头恐惧的想法,沙哑的喊出声,“行深,是你吗?救……救救我,我好痛……”
然而,男人压根不屑于回答她。
陆行深皱起眉头,目光冰冷无情的从她身上移开,“和她费什么话,闲得慌么?”
“知道了,就你脾气大。”宁丝语娇娇的嗔着,对保镖挥了挥手,然后走到陆行深跟前撒娇般偎依进他怀里。
变故,在此刻陡升。
拖着宁小耐的两个保镖惨呼一声,不得不放开她,捂着手腕,狼狈的后退。
宁丝语吓的尖叫一声,被陆行深用力推开,躲过一把闪电般凌厉的匕首。
“你是谁?”陆行深森冷而立,对将宁小耐珍宝般抱在怀里的男人背影嗤之以鼻,“这个蠢女人若是没被毁容还有点吸引力,可现在,呵,你最好别来演什么暗恋情深的戏码,知不知道挡了我的路会有什么后果?”
宁小耐疼的已经麻木,感觉身体被人抱住,陌生的气息冲淡了血腥气,只是有一瞬间的清醒,此刻,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宁丝语不再出手,将她弃之荒野,便足以要她的命。
“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
沙哑、眷恋、疼惜、悲痛……万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的陌生声音。
这人是谁?
宁小耐可以确定,这是个陌生人。
男人没有再说话,她只感觉到自己被抱起来,在林子里飞奔。
身后有枪声、脚步声……纷乱错杂,这些声音听着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
然后抱着自己的人好像受伤了,脚步越来越慢,可是抱着她的手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放松。
“你愿意和我一起跳下去吗?”男人沙哑的声音问。
宁小耐只剩下一线清明,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很是遗憾看不到这人的脸。
唇上忽然一凉,好像是吻。
一股陌生的气息随着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喘息灌入宁小耐的鼻端。
还有不同的血的味道。
宁小耐来不及多感觉一秒,身子陡然一轻,之后便是无尽头的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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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新文,希望宝宝们都能支持,90度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