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归来,又歇息了几个时辰,约莫到了申时中,四人才一前一后,向株洲县城而去。
席无思骑着马,任由马儿散漫步伐,等到县城之外时,已然到了酉时中。那时几近掌灯时分,进城的人也越来越少,跟随者席无思进城的,是一个年约七旬的农家老者和一个十几岁的农家少年,想必这是爷孙俩吧。爷孙俩虽然走路很累,但心情却是看起来非常的好。
少年挑着满满一担新鲜的时蔬正憋着劲儿前行,老者则是手里拿着一杆秤紧随其后。席无思见少年跟他年龄不相上下,不忍见其累,便让那少年将单子驼在马上。
那少年和老者连忙拒绝,席无思也没有勉强,便牵着马和爷孙俩一同进城。
“老先生,你们这么晚进城却是为何?是走亲戚吗?”
老者听席无思问,便笑着答道:“后生你是外乡来的?我们爷儿俩是走亲戚,也不是走亲戚。”
席无思疑惑不解,那老者连忙解释道:“老汉我是城外郝家庄的,我有个孙女和孙女婿就在城中做些小生意。今天老汉和孙子进城,一来是看看孙女和孙女婿,二来挑些新鲜的菜道城里,明儿也能卖个好价钱!”
不知道为什么,席无思开始羡慕起这对儿爷孙俩了,虽然他们只是乡间一农,但看样子日子却也过得滋润,毕竟脸上的笑容是不会说谎的。
哪晓得那老农打开了话匣子就合不拢了,又继续说道:“如今这世道好啊,我们这些种庄稼的,日子也过得下去,真的是天上和地下呀!”
席无思不解,连忙问道:“老先生此话何意?什么时候是天上,什么时候又是地下呢?”
老农微微一笑道:“后生,老汉我可是前朝过来的人,那时候的日子苦哟。至正十五年时光收税就收到了至正三十年,再加上那些年连年大旱,庄稼是颗粒无收。我们没饭吃啊,吃光了树叶吃树皮,树皮没了吃观音土,就这样还得交各种各样的杂税呢!”
“后来,年轻一点的熬不住了,逃到外乡去逃难了,留下那些走不动的,只有活生生等着饿死。那时候啊,哪天没有死人?到处都是死人啊,看着就瘆得慌。”
那老农一边回忆着不堪的往事,一边啧啧啧不住摇头,仿佛那些事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让人听着都忍不住要流泪。
“那时候,前朝蒙古人可不把我们当人看呀,多亏了太祖皇帝赶跑了鞑子。自打大明朝立国,鼓励农桑,官府出种粮出农具,这样我们才终于吧好日子过起来了。”
席无思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