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但因为御王父亲当初征战而亡,母亲又因此抑郁而终,才出生不久的御王,从小是靠这位姐姐带大的,所以远比那些亲姐弟关系更好。
可以说是长姐如母。
如今姐姐的儿子做出这种,谋害皇子,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做舅舅当然会想办法把麻烦给处理干净了。
煌鸢心里不由冷笑,若不是为了求生,阴错阳差,在祭祀场上把动静闹大了。
御王也不可能出面帮她解围,把她带走。
一旦调查五皇子失踪的事情,和今天的祭祀大典联系到一起,别说七皇子,只要相关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煌鸢抬眼,刚好对上那双冷澈沉寂的眸。
又是那讨人厌的审视感觉。
“我已经出宫太久了,现在天也快黑了,若是母妃看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现在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御王带走的,所以一点都不担心会有生命危险。
相反,御王要是不把自己安全送回宫里,他会死的更快。
萧烨霖冷峻的脸上,寒气愈发逼人。
煌鸢能感受到,这位王爷应该很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可谁让他的外甥运气不好,遇上她煌鸢,自然是要倒大霉的。
想害她?
还嫩了点儿。
“宜贵妃那,本王已经派人去了,今夜五殿下就住在御王府内。”
“我怕生,晚上会睡不着。”
“今晚五殿下也睡不了。”
这话什么意思?
煌鸢微微蹙眉,难道他还想对自己用私刑,来威逼利诱?
她竟然忘了,自己现在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就算没生命危险,不代表是完全安全的。
“我还是个孩子,御王你不会……”说着就下意识的双手环抱住了胸口。
让闻风丧胆,杀人不眨眼的鬼罗刹,现在却被十多岁的孩子误会成,有眸中恋童的癖好。
萧烨霖瞬间脸都黑了,眉梢轻抬,似乎是在克制着怒意。
如果煌鸢不是五皇子的话,可能已经当场暴毙了。
沉默良久,萧烨霖才沉声开口,语气里已是不耐,“留下处理身上的伤口,别让宜贵妃再受惊,担心。”
“这么严重的烫伤,一个晚上就能好?”煌鸢心生好奇的问。
“琴音,带她回房。”
“是。”那站在萧烨霖身侧的狐狸面具男子,缓步来到她面前。
没有行礼作揖,而是直接一把将她提起,抗在肩头。
煌鸢没做反抗,反而对他面具后会是什么样的容貌,比较感兴趣。
奇怪的是,这面具没有系带,就是贴在脸上的。
她突然想到,该不会是直接打造在人脸上的吧?
那未免也有些残忍了。
琴音把她带到长廊深处的小院内。
进屋放下她之后,就转身将柜子打开,取出了一些瓶瓶罐罐。
摆放整齐后,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煌鸢以为他要给自己上药,就坐到了椅子上。
没想到琴音又将她一把提起,“褪衣。”
煌鸢低头看了一眼。
身上这破烂衣衫,遮不住那些被烧伤的肌肤,确实需要处理。
心想着,反正穿越过来已经是个皇子了,大家都是男人,看看也不少块肉。
随即利索的脱掉了焦糊味的衣衫。
下一刻,她愣住了。
因为衣衫里面,居然还有一层裹胸?
这是什么玩意儿?
裹胸?那是给女人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皇子身上?
几秒钟内,她就明白过来,自己这个皇子,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吧。
那岂不是欺骗帝君……
现在自己是女人这件事,已经被这个琴音知道了。
如果让他告诉御王的话,那不用等帝君杀了自己,就会现在这里被解决。
自己的母妃就算再生气和不甘心,也一定不敢说出,生了个女儿假装皇子养大这种事实。
煌鸢气的差点就开口爆粗了。
可是她很快就察觉到,琴音在看到自己是女子之后,似乎并没有着急去通知御王。
这不符合常理。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
那不就代表,御王也知道?
此刻煌鸢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
刚陷入思绪,忽然感觉腹部一阵冰凉。
垂眸看去,是琴音正拿着一个墨绿色的瓶罐,替她处理身上的烫伤。
这药膏的味道居然还有点好闻,让她这个对药敏感的人,也放松了一些。
琴音的手法十分娴熟,很快就将桌上那些瓶罐都用了一遍,最后打开了一个黑色的匣子,取出一枚墨色的丹丸,递到她面前。
“服下。”
“这是什么?”
“服下。”
“你不说我就不吃了。”煌鸢别过头去,仗着自己是个孩子模样,就越来越熟门熟路。
“涤尘丹,黑市五千灵石一枚。”
灵石?
听上去应该就是这里的交易货币了。
但御王居然愿意用这种价值不菲的丹药,治好自己的烫伤,果然是为了外甥,下足本钱。
“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服下这枚丹药。”心想着,从御王嘴里不一定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如让从这个还没完成任务的下手。
“问。”
“莫泽国内以何为尊?”
“身为皇子,你将来便是尊,这问题实在无聊。”琴音不再任她胡闹,直接将丹药塞进她的口中,在背后轻轻运掌。
丹药入口即化,很快就起了药效。
煌鸢只觉得浑身滚烫,像是又要烧起来一样。
顿时浑身冒汗,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虚脱的趴在了桌子上。
琴音迅速收起那些瓶罐,拿起一条毯子,替她披上,便离开了屋子。
“爷,如您所料,确实是女子。”
树荫下,萧烨霖缓步走出。
阴霾的脸上,神色凝重。
他迈入院中,推门而入。
此时煌鸢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刚坐起身,就感觉到冷澈的寒气,袭面而来。
冻得她打了个冷颤,不悦的微微蹙眉,“我要休息了,王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明日一早,本王亲自送你回宫。”
“王爷是怕我半路跑了?”
“五殿下出宫的事,整个圣都都已知晓。”
煌鸢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提起了几分精神。
抬眸,那诡谲红瞳已经不知不觉变的清澈灵动。
她单手托腮,歪着脑袋说,“御王大可以说,五殿下任性,自己走了,到时候被谁害了,岂不是更好?那起七皇子犯错的事情,就彻底的埋入尘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