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上一次卫永安见她时，还觉得身上有一股古灵精怪的顽劣之气，尤其是和人斗智斗勇时，眼睛发亮，让人不自觉的会多看几眼。
但今天再见她，却觉得她似乎不太一样了。
白净的小脸虽然仍未脱稚气，但那冷敛的目光，更多的增添了几分沉稳历练之气。
一时之间，让他忘了眼前之人也才十多岁而已。
煌鸢见他站在门口不动，便抬了抬手，“随便坐吧，在这里卫公子无需太拘泥了。”
“嗯。”
“相信卫公子应该已经猜到，本宫在这个时候找到你，目的为何。”明人面前，煌鸢不打算再绕圈子，浪费时间。
之前她向卫永安抛出过橄榄枝，暗示过要让他成为自己背后的势力，那时并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
但今天既然是卫永安亲自来了，也就说明已经同意了这个提议。
这原本就是对卫家也有利的好事，像卫永安这么聪明的人，是不可能拒绝的。
“卫氏一族一直都不插手宫内的事情，不过这是与五殿下有关的事情，所以卫某已经提前安排人查清楚了。”卫永安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玉瓶，推到了她的面前，“这里面放着的就是让皇后中毒的根源。”
煌鸢拿起玉瓶，还未打开，就被他按住了手。
“这毒甚是厉害，就算是闻了也会受其影响。”他细心提醒道。
“不怕。”煌鸢勾唇一笑，打开了瓶盖，顿时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这味道倒是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对了，是在鬼城的城主府时，那对孪生姐妹曾经用过类似的毒气。
当时还是巫泽的反应够快，才没有受影响。
不过她倒是真不怕毒的，因为子安曾说过，只要带着魂器戒，灵泉空间的特点之一，便是可以让主人百毒不侵。
“师傅，这是什么毒？”她用灵识和魂器戒内的子安交谈。
“绝命花毒，用四十九种毒炼制出的一种致命毒药，手法复杂又不容易调配解药，最关键的是这种下等毒，实在是入不了我的眼内。”子安轻哼一声，“丫头，我可提前警告你，跟着毒有关的事情，你可别参合。”
“何出此言？”
“这毒虽然我瞧不上，但唯一能调配出这种毒的，也只有中通的的步家。”
“步家有何稀奇的，让师傅你都有所忌讳？”还以为他一生孤傲，什么都不屑一顾呢。
子安轻咳一声，语气严肃了几分，“步家还在的话，应该已经第八代了，他们是以炼毒起家的，当初我还未钻研灵药时，曾经和步家的人交过手，姑且不说步家之人手段阴险毒辣，一旦被他们盯上，那就是不死决不罢休。”
“既然步家的人这么麻烦，师傅当时又是如何解决他们的？”煌鸢好奇问道。
“哼，你师傅我不仅天赋异禀，智慧也是无人能及的，步家虽然喜欢小人行径，不过想要在玄天大陆上立足，还是需要做表面功夫的，所以为师当时就故意找了不少家财丰厚的财主，让他们围观药和毒这一场比试。”
“无论输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步家都不会再继续计较，所以师傅你到底是输了还是赢了？”
“自然是赢了。”
“嗯，要是输了那可太丢人了，以后都不好意思对其他说谁是我的师傅。”煌鸢看他这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调侃起他来。
此言一出，子安果然炸了毛，“丫头，你这么可以小瞧你的师傅？哼，好歹为师当年也是名镇一方的灵药师，多少人求着见为师一面都没机会！”
煌鸢忍住笑意，连声附和，“对对对，师傅您老今天说这么多话也辛苦了，快休息去吧。”
随即拉回了灵识，开口道，“卫公子知识渊博，也不认得这毒的来历么？”
“毒这方面，并非卫某的强项，不过府中药师提到，这毒里有几样特别的成分，应该是来自中通的。”卫永安顿了顿又道，“昨夜已经派人去中通调查了，但恐怕需要些时日才有所进展。”
煌鸢微微颔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线索继续调查，已经很不错了。
“不用查了，本公知道这是绝命花毒。”
“绝命花？这名字并未听到过。”卫永安没想到她对毒，也有所了解。
“昭儿、声儿。”煌鸢唤了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
两姐妹一前一后来到她的面前，欠身作揖，“殿下有何吩咐？”
煌鸢抬眸，发现卫永安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一手托腮，歪着脑袋问，“本宫听闻卫公子已经到了可以婚娶的年纪，可是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知道这两个如何？”
“这种玩笑并不好笑，五殿下还是不要再提了。”卫永安的脸色一沉。
“啧，这里都是自己人，这么严肃做什么。”这么严谨，再闹他也没什么意思。
煌鸢将玉瓶拿到声儿面前问，“如何？”
“这是……”声儿闻到那香气，脸色顿时有些苍白，“是绝命花毒。”
“肯定？”
“嗯，之前……大皇子便是将这毒放在我与昭儿的身边，可以趁人不备，毒人与无形。”昭儿肯定的回答。
“大皇子？这两人是大皇子的人？”卫永安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曾经是。”煌鸢让她们两人进来的目的，并不是确认这毒是不是绝命花毒，而是要让卫永安从她们口中听到，大皇子的手段。
昭儿反应更快些，从卫永安的身份和反应，便明白了煌鸢的用意，于是将鬼城里发生过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她虽低着头，但那如画的眉目，却是声情并茂，字句诚然。
卫永安沉默不语，心中虽有迟疑，但这毒只有卫氏一族的人顺利带出了宫外，并且亲自拿到了这里。
所以即便是五皇子，也不可能先一步知道，这两个女子也是一样。
若真所言属实，那么大皇子所作所为，都是由皇后默许的。
一切都是他们自导自演，为的就是扳倒宜贵妃和五皇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凝重道，“从卫某来到此处开始，卫氏一族的荣辱已经与五殿下密不可分，所以五殿下不用怀疑卫氏一族的决定和忠心。”
既已抉择，必不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