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上唯一留给他的。
若是他连清平,于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点血脉都未能留住,死后又有何面目去见清平?
於骋的身形晃了晃,被霖风扶住,他死死拽着霖风的手臂,道:“去请太……”
“是!”
霖风应声领命准备离去,於骋却没有松开手,拽着霖风的手臂的手钻的愈发紧了。
霖风甚至能感受到手骨发痛,几欲碎裂。
半晌於骋才松开了手,喑哑道:“不必去了。”
宫内太医又如何?於缉熙的病于胎内带出,寻访不知了多少名医。
这大夫亦然是享誉名医,昔日他带兵出征,疑难杂症都从未难倒。
他说不行,这世上又能寻出几个人比他医术高明,说能治好的呢?
昔日挺拔的背脊,此刻弯了几寸,脚步踉跄有些摇摇欲坠。
於骋原本就喑哑声音,又添了几分沙哑乞求:“你尽力,一定要治好我儿。”
霖风急忙上前想要搀扶。
於骋却摆了手,没有让霖风搀扶他,留下这一句话就沉默离去,那背影仿佛一瞬苍老了好几岁,很是颓唐无力。
霖风也颇感揪心,於缉熙生来早产未曾足月,这些年疾病缠身,药石难灵,生生将他家侯爷的身子也担忧坏了,头发也愁白了许多。
英年丧妻,若是中年再丧子,这……
霖风满面忧愁地看了躺在床上的於缉熙一眼,继而跟了出去,想要劝慰却又不知开口说些什么,只远远地跟在於骋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