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茗开了家里的车来到酒店,三人已经等在门口了,虽然昨天黄倩倩说不带另外两人去,但一大早她又屁颠屁颠的去敲人家的门。
云斯理和林玉明换了休闲服,看起来像两个大学生,校草级别的那种。黄倩倩一身牛仔外套和牛仔裤,里面是一件黄色的连帽卫衣,站在林玉明旁边,把云斯理衬托的像个电灯泡。
看到申茗,黄倩倩蹦蹦跳跳跑过来,“茗姐,你终于来啦,我都迫不及待了,出来这么久,终于能一起出去玩了。”
申茗忍不住逗她,“你整天就只想着玩,小心林总扣你奖金哦。”
她吓得赶紧闭嘴,还偷偷觑了林玉明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云斯理走近窗边问,“需不需要我来开?”
申茗想了想,自己确实很久没开车了,而且开车也挺累,于是开了车门把驾驶位让给他,自己去坐副驾驶指路。
上午去的地方是k市西南边近两年新开发的古城,据说有800多年的历史,这地方申茗没来过。上学的时候她和同学去过南边的另一个古城,因为是假期,走在路上被其他游客挤得站不稳,周围卖的全是从k市批发市场搞来的东西,当然也没感受到什么古城文化。
两个小时的车程,路况不是很好,但云斯理开的很稳,没有什么颠簸。因为出发的早,到达古城时才上午十点多,虽然已经有不少游客在闲逛,但比起上次感觉好了太多。至少能走在街上看到两边的建筑,看上去也不像是最近才照着建筑图修起来的。
在街上走着,时不时会遇到一些隐蔽的小巷,拐进去偶尔能遇到三三两两的行人。两旁多数是当地人自住的古老宅院,院门多是黑色的木头材质,可能曾经上过漆,但经不住时间的磨砺,已经脱落。门两边有或高或矮的石柱,一些较大的院子还会有“书香门第”、“恒泰永昌”等寓意各异的牌匾。
会有院内的植物伸出墙外,或者一些人家在门口摆放几盆绿植,有时从院内传出一些谈话声。走在青石板路上,在阳光照进来的地方,暖融融的。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的狗吠、搬动桌椅的声音、家人之间的谈话声等各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偶尔会有饭菜香飘进鼻间。觉得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宁静,但不孤寂,里里外外都透着闲适。
几人前后走着,话不多,但大家都很自在,似乎互相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
黄倩倩走在最前面,捧着相机看看这里,拍拍那里,偶尔还要对着后面的人拍一下,林玉明走在她身后,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申茗和云斯理走在最后面,遇到一些没见过的东西,云斯理会向申茗询问,申茗一一介绍,还有一些两人都不知道的,就拍下来,有机会可以去问其他人。
说到申茗去过的另一个古城,“那时是和大学同学一起去的,一个寝室的朋友,用平时攒下的零花钱,只能坐火车去。假期人超级多,还好我们提前预定到了坐票,但是和站票的人挤在一节车厢里,吵吵闹闹的也没办法睡觉,四个人玩了一夜的扑克。”
看着她一脸嫌弃的表情,云斯理问,“那你们玩的开心吗?”
申茗歪着头想了一下,“虽然古城里面也是人挤人,我还被偷了钱包,但和好朋友一起出去,就算是荒山野岭也会玩的开心的。那时候还小,看什么都是有趣的,其实也没觉得挤火车有什么糟糕的。唉,现在不行了,如果告诉我要挤火车,就算是去人间天堂我也是要考虑一下的。”
云斯理看着她故作老成的样子,憋笑道,“哦?我以为天堂是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
申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明白之后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瞪着他,“云斯理!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在美国待了几年连母语都听不懂了吗?”
她以前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叫“云总”,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云斯理觉得有趣极了,哈哈大笑起来,前面两人被他们吓了一跳,都回过头来看他们,申茗被气得不轻,已经顾不上去管他们的反应,气哼哼的瞪着云斯理。
云斯理笑了一阵,笑够了,觉得也不能太过,干脆的承认,“我确实是因为太久不用母语,一些生僻的词语会理解不了。”见申茗表情有所缓和,接着说“申小姐不觉得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吗?我在国外待了十几年,很难遇到聊得来的同胞去练习母语,虽然我承认错误,但是你不能全怪我。”
被他这么一说,申茗彻底不怒了,但还是不想就此放过,“那你笑得那么开心是什么意思?”
“我也是说完才反应过来的,真的不是故意曲解你的意思。”
见云斯理说的认真,申茗没再说什么,但是也不愿意再跟他说话了。自己看周围的风景,偶尔帮黄倩倩拍张照片。
在一条巷子深处看到一家“杨氏小馆”,外面看上去和旁边的庭院并无二致,门口随意竖着一块木板,写着店名,也是随意的笔迹。大门敞开着,朝门里看进去,院墙边种了一些果树,枝桠上光秃秃的,一颗柿子树上还挂着几个黄橙橙的柿子。院子里葡萄架下摆放着三五张桌子,有一桌已经坐了客人,有主人坐在院子里择菜。
几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午饭就在这里解决,择菜的人看到有客人进来,笑着起身招呼他们,“几位吃饭吗,随便坐。”说的是本地方言,每个字都会有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像唱歌。其他几人听不懂,申茗在旁边翻译。
选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坐下,细细观察周围的环境,墙角有一株腊梅,黄色的花瓣在阳光下似乎会发光,偶尔有麻雀落在上面,把花枝晃得轻颤。
身后是一间大厨房,没有门,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里面的锅具都是传统的样式,肉类放在冰柜里,蔬菜一排排堆放在冰柜旁边,有一男一女在里面忙碌着。
厨房旁边是一个宽敞的大堂,没有门,空荡荡的,天气不好的时候应该就是在大堂里用餐。
大堂旁边是一个一米多宽的门廊,通往后院,应该是主人家居住的地方。
有人过来摆放碗筷,跟他们说,“点菜的话去厨房,只能做应季的蔬菜,有的都放在那里了。”
黄倩倩拉申茗,“茗姐我们去看看吧,云总和林总要不要一起去?”
见两人摇头,正中她下怀,就不再管他们,拉着申茗站起来就走。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筐还沾着露水的小白菜,瘦小的叶片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连着同样细小的根须,有个年轻的小姑娘人拿着菜本过来,说,“这是我们自己种的,这边气温高,蔬菜都容易种,刚刚才从院子里拔来的,可以清炒或煮汤。”
又看旁边的土豆,小小的个头,表皮上沾着一些泥。一一看过去,有青菜、冬笋、萝卜等等。
冰柜里放了整块儿的猪里脊、猪五花、牛里脊、牛肋骨、干巴等。
最后两人点了白菜豆腐汤,小炒肉,红烧牛肉,醋溜土豆丝和辣子鸡,小姑娘提醒他们,“鸡要现杀,可能等的时间会比较久。”
“没关系,我们不着急。”
两人回来没多久,厨房传出锅和勺相碰撞的声音,食物下锅的滋滋声,然后有香味飘出来,申茗叹了一句,“多么浓郁的生活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