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塞外人,和北域的北奴儿一样,长得都和中原人不同的面孔,可他们此刻,真像中原人。
他们护着自家的妻儿老小盘膝而坐,娃娃们有的刚刚能迈着步子走,有的尚在襁褓,躺在妇人怀里,呀呀呀地哭。
有三两个精壮被领头的汉子叫到一起商量着路程,还有些人站在很远处警惕看着别的地方,他们是在迁徙,或是兵灾,也可能是时疫,总之要跑得更远才行。
有几个懂事的小娃娃就凑到一块来找李惟安,他们里头有一个年纪最大的男娃娃,满脸都是土灰,脸上都是些干瘪的破口,他笑着叫李惟安哥哥,撇脚的中原话,说了许多,李惟安都没搞懂男娃说得什么意思。
撇过头看着老道士问:“老道士,这娃娃说的是什么?”
老道士此刻吃的撑,两脚摆在自己堆起的土堆上睡觉,睁开一只眼瞧他,又闭上了,摸了摸自己的嘴答他。
“我又不是塞外人,也不知他们哪儿学的蹩脚汉话,又怎么知道他说的什么?”
李惟安觉得也是,老道士没去过塞外,当然不知道塞外人的话,随口打发了娃娃们,衣裳包袱丢到头后,躺着睡觉。
火堆里还烧着干柴树枝,噼里啪啦得爆出些许火星,直到飞鸟打鸣,李惟安睁开眼,老道士早早清醒,收拾东西拎起负在背上。破剑也揣在身后的剑鞘里,老瘦的脸上没个精神,正打着哈欠。
启辰时,有些雾气,俩人一前一后,地面还有瘦马蹄印,之前的塞外流民早早就走了,因为老少多,就走了开阔大道。
老道念着道经,背着布衣包袱,破烂的道剑也在背后揣着,骑着高头黑马,李惟安想他应该骑个毛驴更合适,好像黑马也烦躁得左右晃脑袋,与老道士不对付。李惟安昨夜睡得好,精神得很,有时就夹着马腹驰骋数里地再折回来。
“老道士,咱们哪儿去?”
“去江湖上瞧一瞧。”
“江湖?哪儿是江湖?江湖有什么?”
老道士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年轻人说:“江湖在南方,这云州太北了,燕云十六州,往南一些,遍地都是英雄豪杰,连侠士都不来你的云州城,就去南方,江湖有山水,有豪杰,有庭院,有酒、有美人。”
江湖去,看美人?饮美酒!李惟安好看的脸上一笑说道:“可父亲不叫我吃酒,他说我吃酒的模样不风雅,老道士,去江南吃酒你不许告诉我父亲,要不然我就揍你。”
老道士的脸上抽筋似的抽了抽,这个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