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失去意识。洛竹左手死死按住虚竹剑,她的头发也红了,体内的那股力量开始乱窜,迫不及待要出来。
调息,呼吸。洛竹屏气迫使自己呼吸的慢些,脑海里始终有个声音唤她云姝。
没有,我不是。洛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心魔,她飞快封住了自己的心脉,这些铃铛真是聒噪,她握着剑一剑砍向一旁的桃树,哗啦一声树身被劈成两半,树干慢慢倒地,落入云层里全部消失不见。
石碑也开始松开,缺失的那个字浮现了出来,石碑最下面的落款是她最不想看见的名字。
树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响得更厉害,刚刚被砍到的树又长了起来,她捂着耳朵,桃树都活了一把,纷纷伸出树枝朝她伸了过来,混着风声,好像都在低语唤着云姝的名字。
心魔,心魔。洛竹意识开始混乱,时刻提醒自己,她看见天慢慢黑了下来,四周都变得暗沉,是下暴雨的前奏,空中的云层一圈一圈卷了起来形成巨大漩涡,而她体内的那个封印也活跃开来。
一声惊雷劈了下来,击在了离她不远处的地面上,山被击落一大块,她的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手里死死握着剑。
不可以就这么死了,先把雷劫挨过了,她握着剑站了起来,头发长的很长,体内的再生之力和那股力量正在拼命对抗,她的头发垂在腰间,此时的头发又变回了黑色。
无论你是谁,都得死。洛竹撑着剑睁开了眼睛,眼瞳慢慢褪回黑色,她察觉到体内的力量战栗了一下,慢慢缩了回去。
一声惊天响雷劈了下来,洛竹对着天空回击,两股力量相撞在空中爆发出巨大声音,火花四溅,雷声震天响。
漩涡里闷哼着,电闪雷鸣,雷电从天而降,洛竹躲闪踩在一棵又一棵桃树上,闪电劈翻一棵又一棵,空气中充斥着烧焦的味道。
骤然间数十道闪电从天而降,她深吸一口气铆足了劲朝着那火光劈砍过去,两股力量相交,整个天都亮了起来,爆炸声摧毁了附近的数座山峰,山泥崩塌,树木燃烧,破败的山火从山顶上不断涌了下来,此刻的世界如同昼日一般透亮。
天空下起了暴雨,倾盆大雨一盆盆从天中泼了下来,站在雨中根本睁不开眼,雨点砸在身上比冰雹还疼。
洛竹趴在地上,不知是烧烂的焦土味道难闻还是冲刷土地的腥味,洛竹在雨中干呕,掌心裂开一般长出了一颗红痣,体内的封印没了。
她翻过身仰躺在地面上,天上的漩涡已经慢慢褪去,从此这六界又多了一位上神,豆大的雨点一滴一滴砸在她的嘴巴上鼻腔上,天空又暗沉的厉害,这座山的仙气更甚了。
周遭的云雾渐渐散了露出了这座山本来的面目,大火雨水浇灭,难闻的烧焦气味被大雨冲刷的干干净净,这座山的山顶的桃树也被糟蹋的差不多了,铜铃落了一地,有的桃树只剩下了树桩。
山顶上的云层也消失了,这泥土全是红色,暗红的让人心悸,就像干涸的血迹均匀的铺满了一层,石碑也被雷电劈开,裂成了几半,登峰造极四个字只剩下峰还能看出来是个字。
洛竹咳嗽一声,胸腔里也疼的厉害,再生之力已经开始修复她的伤势,它变的霸道迅速在体内搜罗所有受伤的地方,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疼痛也减少了几分。
她的头顶多了一把红伞,他将伞举过她的头顶,她笑了,躺在地上朝他伸出手。
他半跪了下来,将伞轻轻放在她的手中,洛竹推开了伞,伞被推向一边,落在了一旁,她的手拉住他的手,揽过他的脖子,献上深情一吻。
周围的雨水都停了,就这样定在空中,她愣了一下随即收获到了一个更缠绵的吻,他用力抱住她,霸道侵略她的唇间每一处领地,她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的更热烈。
湿吻结束,雨水又劈头盖脸砸了下来,他打横抱着她踩着铁链朝着须臾山走过去。
“你故意的?”她搂着他,脸贴在他的衣物上,两个人在雨中都是湿漉漉的,他的心漏了一拍还是承认嗯了一声。
“要是我没挺过去呢?”她看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十足的把握,浅浅笑着。
“不会的。”他的笑刻在了她的心里,她也笑了,这个男人是真的坏,明明知道自己渡劫在即还故意刺激她,让她吃醋,怒火攻心又慌不择路来了这须臾山。
两人坐在亭子中,洛竹身上的衣物很快就干了,头发也干的极快,她的手温热,贴在他的脸上,还未发力才发觉他身上的衣物也干了。
洛竹摊开掌心给他看那颗红色的痣,那颗痣很小,乖巧躺在掌心,风卿墨任由她翻开手掌寻找。
“你的呢?我怎么找不到?”风卿墨按住她的手,歪着头邪魅一笑,答道:“不急,回家了随便你找。”
洛竹瞪了他一眼,捏着他的红耳朵,心里想着天天调戏我,自己耳根子红的倒是快。
对面的山顶上下聚集勒许多人,他们在四处寻找那位成了上神的大人物,说来也怪,这成神都是有记载的,何况成为上神引来这么大的天劫,这肯定是有预兆的。
可是在三界志中寻不到一位这样的人物,连成了上神的人是谁也不知,也无处去寻,只留下这一堆烂摊子,对面的须臾山他们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一座高山。
两山之间相连的铁链已经被斩断,这两座山再无联系,洛竹和风卿墨坐在凉亭中看着对面那座山顶上的人冒着大雨一副欲哭无泪。
“你记起来了吗?”风卿墨问道,她坐在他的怀里摇头,眼睛看着地面溅起的一朵朵水花。
她的身子轻了许多,体内的那股力量变得很乖,她的记忆很模糊,只看见了那个趴在地上写字的孩子的小脸,那个孩子就是风卿墨,额头的印记还是很抢眼。
她好像就在一旁注视着他,她一点也不生气,他们真的很久就认识了,虽然她并未见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