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骡的铃铛声中,我们的队伍也迈着稳健的步伐,渐渐远离了拉萨,把越来越小的布达拉宫跑在了脑后,缓缓地朝林芝迈进。
高原上,并不是到处都有肥美的水草。一路上,更多看到的,是那种土石遍地,草木稀疏的冻原带。风沙一起,如同子弹般锐利的小石子就随着凛冽的寒风一股脑儿朝我们脸上身上打将过来,把人的头脸手足打得生疼。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艰苦贫瘠的天地下,马帮人们,生生用双脚,走出了这么一条细长的险峻山道。
这只马队,所属的商行叫“帮达昌”,虽然才新兴不久,但在密宗和活佛的多方扶持之下,短时间就成长壮大了起来,到近几年,已经是拉萨最有名的大马帮之一了。
于是,这一回帮四大派系采购茶叶的任务,也就理所当然落到了他们的肩上,商号由于委托众多,骡马不够,就采用了混搭组团的形式,就地招募了一些自己有私有骡马的马脚子,灵活地把委托人的货物分发给他们。
这种临时组合的层层雇佣关系,好比我们现在的“工程外包”一般,即有效利用了资源,解决了人手马匹紧张的问题,也给一些闲散的赶马人,提供了灵活的就业机会。
正是瞅准了这个机会,一直潜伏在帮达昌下属商号里搬运货物的我和莎伦才选择了两个打零工的马脚子,找机会把他们催眠,留下这个月来拉货赚来的金子,让他们以为把骡马卖给了我们。
然后,我和莎伦按照他们的行头扮成了马脚子,牵了他们的骡马,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商号的集结点,混入了马队。
这次买卖的马锅头叫格桑,是个五十出头的黑壮独眼男子。正如他的名字的寓意“善劫”,“好运”所昭示的一般,他在这条古道上奔波了三十几个年头,大大小小跑了二十几桩买卖,居然都平安活到了现在,当然,他其实也付出过一些代价,比如,瞎了的那只右眼。
马锅头,就是一个马帮队伍的头人,相当于撑船的船老大,他一般要从挑选头马,负责到选择落脚的窝子,再到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停,生命时候生火造饭等等……可以说,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马帮队的生死存亡;他的每一步选择,都掌控着马帮队和商号的命运。
因此,只有想格桑那样经验丰富,有勇有谋,性格稳健的老赶马人才能成为锅头。不仅因为他经历过的沧桑,更是因为他所带出来的头骡。
一般,马队里只有头三匹马才有享受穿红挂彩的待遇;而三匹头马中,只有资历最老,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