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才收六十斗。一遇到天灾,便是连种子都收不回来!
一家老小,累弯了腰;刚刚割上糜子,官府便来征税。
官府衙役前脚走,氐胡、匈奴后脚来劫掠,没一年消停过!
后来,氐胡彻底占据了小人的家乡,便更苦了。
遇上荒年,一小袋粮食,便换走受苦人家,辛辛苦苦养育十多年的女子。
一头驴换两个女儿的事儿,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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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剑眼里干涩:“记得有一年大旱。
我爹和我二大大,轮流着担水浇地。从沟里担到坡地里,刚刚泼洒下去一瓢水;转身再去担水的时候,地皮又干了。
我就趴在那里,挡住那贼日头!盼望着,能让禾苗多喝一点点水、能多收一把糜子……
苏剑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后来,我爹和我二大大,便抛下土地,卖了家中唯一的一头驴。
去榆林,买了两把环首刀
天天去匈奴、氐胡的地界上‘砍柴’。”
文呈好奇的问道:“为何去边墙外砍柴啊?你家离边墙,恐怕还得三二百里路吧?”
苏剑对文呈躬身一礼:“是小人没说明白。我们那疙瘩,把打劫匈奴、打劫那些,走私贩卖粮食铁器给匈奴人的,叫做‘砍柴’。
去干那无本买卖的,便是'砍柴人’。”
苏剑解下腰间的酒袋,仰头灌了一口酒
“小人的爹、二大大,后来结伴打劫走私的商队。不料结伴的砍柴人里面,有商队安插的细作。
到了额克托草原上,我爹和我二大大上百号砍柴人,便被匈奴、商队护卫包围了。
我二大大拼命护着我爹,才让我爹留着半条命,逃回了家。
后来,我杀了那个细作
从此以后,便拿起我爹的环首刀,做了砍柴人。”
苏剑开始咬牙
“当了几年砍柴人。后来听到风声,说并州城、鱼河堡的豪强士绅们,招揽了很多亡命之徒,要挨着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报复砍柴人。
小人便驾着驴车,带着老娘、妻子,与村里另一个砍柴人一家子,逃离家乡。
在横山堡,遇到了匈奴人。
小人摔下土坡,才侥幸没死…”
苏剑又灌了一口酒:“小人安葬了他们,一路往南。
没想怎么活下去,也没想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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