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如纱;太阳,在蜀中某些季节,是个稀罕物;
经常一冒头,地上蒸腾而起的水雾,又将那温热的太阳,遮蔽的严严实实。
城楼上
“哼!乱弹琴。”一旁手扶刀柄的史大人一脸铁青:“篓子是越捅越大了!老夫这是造了啥子孽哟…
原本见你缉熙,做事最是稳妥!才带你来历练战阵之事;万万没想到哇…你却是那‘八十文铜钱一串子——不成调(吊)呐!
气死老夫了!
从今往后,咱‘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罢!
这些篓子,得多大的战功,方能恕罪啊?缉熙你赶紧筹钱吧,朝廷里定下的‘赎死银’,又涨价咧!”
文呈站在史大人身旁,充耳不闻。
深吸一口气,冲着远处的群山,大吼道:“东风吹、战鼓擂,板砖干架谁怕谁?
板楯蛮的野人们,来呀,来拍我文铁头!”
话音刚落不久,那贴近地面的薄雾之中,隐隐约约地钻出许多人影来…
史大人瞬间不动声色往一旁漂移八尺:这个乌鸦嘴!今后还是离他远点稳妥。
城墙上值守的军士、民壮们,眼见板楯蛮摸过来了,都兴奋的嗷嗷嗷直叫。哈哈哈,能不能改变命运,就看今朝!
史大人强忍内心的恐惧,凝神望去:只见薄雾里,三三两两的蛮人们,衣衫喽缕;扶老携幼、杵拐扶棍;一个个面带菜色、浑身疲惫不堪之态尽显…
史大人不禁纳闷地问文呈:“文家二郎啊,汝观此蛮人们,这是何意啊?”
文呈一脸凝重地看着这些越来越近的老弱病残,回道:“那龚氏,乃是板楯蛮中排的上号的大族、强族;此番深谋远虑地来岳池县,所图不小。
此时派这些老弱病残、妇人前来,应当是诱敌之策!”
文呈一指已经距离城墙不足三十丈的蛮人:“大人请看,这些蛮人里,几乎见不到青壮!其主力,必定埋伏在不远处;
城下这些人也无攻城梯、爪索、撞木等器械
哼哼,蛮人毕竟是蛮人!
竟然派这些老弱病残来送死…意图给族里节约些粮食、还能顺便消耗我等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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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大人环顾城墙上一个个摩拳擦掌、急欲立功的将士们,再看看文呈,冷冷道:“文家二郎多虑了。”
史大人一指城墙下,几位身披麻袋的妇人:“一条麻袋,底上剪仨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