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与管家见面时,他还说自己打算在这里住下一段日子,然而今天却出现在码头,拎着打包好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所以是改变了主意么?
“老郑!”他轻轻拍了拍管家的肩,后者拿着水壶的手抖了一下,满满的水差些洒了一地,“怎么突然有兴致来花园浇花呢?”
“你,你怎么知道我姓郑的?”
杨清南笑笑说:“明知故问,不是你告诉的吗?”
“是,是吗?可能是年纪大了吧?”郑管家走到拱形木架边,提起水壶浇灌着一片开得满红满红的炮仗花。
杨清南故意不提刚刚发生的事,避免唤起那一段难忘的回忆,想必他到这里来浇花也是为了散散心吧。可是,它造成的沉重心理创伤不是想忘就能忘得了的,即使是心理素质极强的老管家也一样。
试想一下,如果它恰恰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大概他一辈子都不能忘得了了。直到现如今,杨清南亏欠同学现金的初始数目还依然留存在心里,就像一个深刻的烙印般贴在自己的脸上。
他也试着回想一下,认为当时自己并没有做错。借父母的钱是借,借朋友的钱也是借,借同学的钱还是借,比起前两者他更愿意借自家同学的钱,最好双方都互不认识,经过时间的沉淀,可能会发展成一段刻苦铭心的孽缘。
或许当某天双方走在大街上,仅仅相望一眼,就会无比深刻地认出彼此。最坏的结果,就是被其中的一方追在后面打。
“啊,真好,我也想住在这么一栋大房子里,天天睡到太阳照屁股,闲了就出外打打篮球遛遛狗。”这是他的心里话,可惜自己没有那样的命。
“呵呵,这样的活法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
管家弓着腰,扶起一朵被风雨打翻的葵花,杨清南帮他把水壶灌满水。他拿来了锄头,让管家小心地翻开地面的浮土,露出下面的花苗。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这句话他问不出口。如若郑管家真的有这种想法的话,他早就一走了之永不回来了,何必要等到今天?
“清南,是你的话,会选择生活在这样一所宅子里,还是回家乡与家人住在一起?”老郑的嘴巴动了动,没有正脸面对他。
噗!你这,戳中我的痛点了。
杨清南没法好好回应,因为这是他应该考虑却不愿考虑的问题,现在考虑起来也是困难重重。回想从前,自己选择叛逆到底,不顺从父母的意,只按着自己的想法,虽然关系不能用一见面就吵架来形容,但即使同住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