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华见韩箫音撅个嘴,自己养的孩子还不清楚吗,她这是生气了,便沉默着回了房间,韩笛看了会书,半躺在床上刚眯着,被母女俩的说话声吵醒。
“你哪不舒服了?”韩笛看她不上床,光坐在床边上,关心地问。
顾华先长长地叹口气。
“你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我给你拿药去。”韩笛挣扎着坐起来。
“老来伴,老来伴,到老了老两口互相喂药就是个伴,我们啊,是谁也指望不上。”
韩笛戴上老花镜从抽屉里找出药,倒了杯水:“我们不还有箫音,多好的闺女。”
“哼,好是好,但还不是太好。”
“你俩又斗嘴了?”
“我倒是想跟她斗呢,又怕影响她休息,我最近经常在想,我跟箫音说话的方式是不是太随便了,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都以为我在跟她开玩笑呢,可说得严肃点吧,会不会伤了她的自尊。”
“嗨,儿孙自有儿孙福,箫音都多大了,你老说她干嘛,孩子自己有主见。”
“你看看你一点不知道反思,我那会工作忙,就你带出来的好闺女,犟的十头牛拉不回。”
“我反思我反思,你先上床躺着吧,我也躺下,哎呦,我的老腰,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做早饭呢,我写了个早餐单,早餐要吃得精而好,不能马虎。”
“是啊,箫音越来越忙了,身体是干革命的本钱,她在家吃一顿是一顿,得注意营养搭配。你说当初我心里想着让她去考公务员,她自己偏要做律师,我是一个字也不敢提了,提了怕破坏了她的人生规划,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喜欢谈梦想吗。你说我要是把她的梦想给毁了,我的罪孽可大了,但你硬让她自己去闯,你看她现在的工作状态,生活状态,别说谈恋爱了,还跟我们住在一块呢,我们每天能跟她说上几句话?万一她干了几年撑不下去了,三十多岁了,没有家庭,没有了工作,她再去干什么呀,她会来怪我们做父母的当初没拦着她么。”
韩笛应道:“还是你做过领导的,考虑得深刻,我倒还真没想过这么远。”
“你别抬举我,我说的是大实话,箫音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做律师,人家做律师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你宝贝女儿你还不清楚,那张脸上能藏什么,比天气预报还准,就算她真做下去了,恐怕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保准离她的梦想差十万八千里。”
“你这给我说绕口令呢,绕的我头晕,我还是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