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胸前挂着的袋子里,鱼还在扑棱扑棱跳个不停。
这种装化肥的袋子装不住水,上岸后,牧旸就拿出准备好的塑料袋,套进化肥袋子,装一点水,鱼不至于立刻死去。
至于黄河刀鱼,神仙也买不到活的,这货气性大,出水即死。
上岸后,两人一溜小跑,轻车熟路,沿着黄河大坝下面的石头护岸,往北三四里路,到河务局食堂,找做饭的刘大爷。
这大爷叫刘亭尧,家里房子留给孩子结婚了,老两口干脆从村子里搬出来独居,就在河务局房台下面,一来二去就找了这么个差事,在河务局看大门,再做个午饭、晚饭,领导要留人吃饭,他就给整一桌好的。
张牧旸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这鱼贵贱不能拿回家里去。黄河边的人家,对黄河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一到夏天,哪怕拿绳子把孩子捆在家里,也不敢叫他们到黄河里洗澡。哪个家长知道孩子偷着洗澡了,一般都不会客气,不把腚打开花不罢手。
不是不心疼孩子,实在是每年这河里淹死的人啊牲口啊太多了,见得多了,心里就再不存侥幸,往死里打孩子,必须长记性。
这鱼拿家里,也就露馅了。便宜点卖给食堂,神不知鬼不觉,还能攒个零花钱。
到了食堂里,庆国一扯袋子,鱼都倒进缸盆里,立刻水花四溅,刘老头脸上笑意甚浓。天天有白送上门的便宜谁心里不乐呵。
张牧旸伸手扒拉着,把里面三条黄河刀鱼又装回袋子里,又把一条两斤多沉的鲶鱼装进袋子里,四五条半斤来沉的鲫鱼也装进袋子里。
刘老头眨巴眨巴老眼,莫名其妙。“孩子啊,咋还装回去了呢,这些鱼不卖了?”
“刘大爷,这些天您帮了这么大的忙,这黄河刀鱼是专门孝敬您的,这货香着呢,您拿回家下酒,您吃进嘴里俺俩就高兴了。鲶鱼跟鲫鱼您拿回去炖汤喝,不要钱。”张牧旸眼巴巴看着刘老头。
刘老头老脸笑开了花,褶子一道一道地铺上头顶,“你这孩子跟谁学的,嘴跟抹了蜜似的。要不,这些鱼拿回家去给你爸下酒吧,我这缺不着这个。”
“刘大爷,您甭客气,这就是您的,我要拿回家不就惨了。您嘴上帮我把个门,不管谁来问,这鱼哪来的,您千万别提到俺俩,千万啊!”
“好的,好的,大爷心里跟明镜似的,剩这三根鲤鱼,老价格,不管大的小的,一根一块五,六根鲫鱼一根8毛,大爷也不占你便宜,这三根刀鱼,一根也出一块五。加起来一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