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道了就老老实实待嫁,别再摔盘打碗弄出那些动静来,传出去你爹吃不了兜着走!”陈夫人照例板着脸训斥了两句,又亲自弯腰捡起地上的吉服掸干净了放在桌上,这才出门扶着小丫鬟的手走了。
陈令婉的笑容在帘子停止晃动以后就彻底垮了下来,好看的凤眼微微眯起,透出几分冷光。
“庆王又怎样,叫花子就是叫花子!我家世代书香,你一个卖线贱婢生出来的儿子,也配?”
她恨恨地盯着桌上的那一堆吉服,冷笑:“出身卑贱、不学无术、浪荡无行的毛头小子……以后肯听我的话便罢,否则,我要你好看!”
……
沈御离并不知道自己被未婚妻嫌弃到了什么地步。
如今的他很苦恼。坐在自己的王府里,看着勤谨的小太监和侍女们进进出出收拾新房,他只觉得前所未有地孤独。
王府里的奴才们都很规矩,没有人会在他安静坐着的时候自作主张过来找他说话,更不会有人四处乱翻乱动作践东西。每个太监侍女都是训练有素的样子,规矩得简直不像活人。
所以此时沈御离的视野之中大约有十几个人,耳朵里却连半点儿人声也听不到。
真是……不习惯。
那个仿佛长了几百张嘴的小太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出现了。
确切地说,是四十九天。
这个过于齐整的数字让沈御离皱了皱眉。然后他想起前面第四十八天、四十七天、四十六……天的时候他都数过,又放了心。
四十九天嘛,一个很寻常的数字,再过十一天满两个月,再过三百多天满一年……到时候他恐怕连那个小太监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会忘的。再过三天他成亲,以后就好好做他的庆王,勤读书勤习武,关心朝政体恤百姓,与王妃相敬如宾……外头那些流言很快就会过去的。
沈御离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强迫自己对即将到来的婚礼和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妻多几分期待。
可是想起婚事,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只露过两次面、连名字和身份都不清楚的粉裙少女。
如果新娘是她……
别想了,不会是她,首先年纪就不对。
沈御离心里加倍烦躁,呼地站了起来,吓得门口路过的小太监脚下一滑,怀里那只半人高的红瓷美人瓶险些掉到地上。
廊下自有管事太监监工,见状少不得要有一阵斥骂,王府里总算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