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却比他更急,抬起头来梗着脖子就跟他吵:“你有!从前你是三殿下那边的,后来三殿下落了水身子不行了,你立刻就倒向了二殿下,还暗地里嘱咐给三殿下治病的太医不必用心,所以三殿下才会走得那么快……前一阵子钱昭容出事,就是你日日给二殿下传递消息,教他不要轻举妄动,又教他在陛下仲秋节思念钱昭容的时候故意在井栏边哭泣,这才引得陛下动了恻隐之心……”
“够了!”皇帝轰然怒吼,“好哇,你们一个个……都当老子是傻子,哄着玩吗?!”
“父皇!”沈清月跪在地上膝行上前,“安公公所言之事,的确是有的。但儿臣想讨父皇欢心并非出于歹毒之意,只是觉得父皇重情,母妃去后难免思念,故此多向昌公公打听了些消息,为的是寻个时机带着两个弟弟陪陪父皇,彼此宽慰……”
“行了!”皇帝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承认了就好办!小昌子身为朕的贴身近侍,勾结皇子、图谋不轨,拖下去乱棍打死!”
皇帝不愧行伍出身,杀人偏爱乱棍打死,既简单又痛快。
小昌子还待辩解,旁边已有侍卫上前动手。他素日耀武扬威得罪人甚多,到这会儿竟连一个替他说话的也没有。殿中太监们互相交换几个眼色,隐隐都有欢喜之意。
处置了一个人,殿中便安静了几分。小安子终于得空,忙说道:“回禀陛下,范嬷嬷康嬷嬷她们验过了,绕林他……她的确是女孩子,不是太监。”
众人先已猜到这个答案,闻言也并不意外,只是怀疑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了沈清月。
只有沈御离脸上红一阵青一阵,目光灼灼的有些烫人,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绕林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冷哼一声瞪向沈清月:“喂,听见了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清月看看范嬷嬷,后者向她摇头,叹口气示意无能为力。
于是满殿的目光盯得愈发紧了些,沈清月一向自负的表情管理隐隐有了几分崩溃的迹象。
“绕林,”他定定神沉声开口,“你一个女子,为何冒充宦人,混在四弟身边?你是何人安排进宫的?意欲何为?”
竟是要抢先问罪了。
墙角黑暗处一道别人看不见的红影飘了进来,冲着绕林飞快地说了几句什么。绕林嗤地笑了笑,依旧嚣张:“我是何人安排进宫的?二殿下,我进宫的时候,您还在漠北边陲放羊呢!我生在宫城长在宫城,上一朝的皇帝没管我、这一朝的皇帝也没管我,倒是您来管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