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站在院中的古旱莲下,月光清冷洒下,万籁俱寂,思绪如潮。
她抬眸看着那株古旱莲,想起阿公说过她出生时玉兰满眼的美景,那是阿公说的也许并非是她出生时,而是她被送至陈家时。
她略一低眸,看着月光照耀下越发光亮的青石,紧拧的眉间满是忧虑。
她是前朝重臣,今朝逆犯之后。
而萧奕峥是前朝皇室之后。
如今的形势,这个事实是万万不可被他人知晓的。
阿公说今夜之事要不要立即如实告诉小六,完全取决于自己。
而她脑海中最真实的念头是:这样忧虑留给自己一人便够了。他能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他本是逍遥自在之人,天高海阔最为适合,何必再担负如此多的重担。
若是萧奕峥身上留有萧氏皇族的血液,还不至于因此遭受什么灭顶之灾,那么自己的身世一道道破却会连累所有人,当然也包括萧奕峥!
她摩梭着胸前佩戴者的玉兰吊坠,不停的问着自己,该怎么办?
“我想着六娘应是睡不着。”身后传来李菡的声音。
清溪一怔,回头瞧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李菡回以理解豁然的笑容,提步上前,与其并肩。
两人沉默的望着天空中的明月,久久未开口,直到夜风乍然吹起,清溪打了一个喷嚏。
李菡侧头看着她笑道:“你这身子骨,没我的好。”
清溪浅笑点头,带着歉然道:“我被娇惯长大,累了很多人为我承担。”
李菡渐渐收起笑容,略带些失望道:“我本以为你通透豁达,怎得也如此矫情了?”
清溪拢了拢衣领,明白她此话何意,还是微笑着。
“不用将我被利用作为你替身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与你无关。况且,我说了,对我来说,这是好事!你是被娇惯长大,我何尝不是?我可是被整个长丰捧在手心上,我很庆幸!我以为你懂!”
清溪抬眸,直视着李菡的双眼,沉声道:“我懂得。只是懂得不代表坦然。不过,你说的对,既如此说,我若再在你面前表现出让你不适之感,便是我的矫情。”
李菡复又爽朗一笑:“这才对嘛!说来,我们的缘分也是深远。”
清溪轻叹一声,表示认同。
“其实,若是当年被送到苏江的是你,今日这凤佩同样是传至你手中,又有谁探究执佩之人是否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