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的家国,是父亲呕心沥血守护的山河,是天下万民安居乐业的指望,是他享多年供养应尽的责任。
“没有来日方长!”沈桐斩钉截铁的回道。
萧奕峥皱眉,觉得今日的沈桐完全不似他往日看到的那个温婉得体的皇后娘娘。
沈桐深吸一气,似卯足了所有勇气道:“宫中太医,说话用药皆谨慎。我私下想了法子隐了身份,请民间名医看了承乾的状况,诊断的结果是:承乾的状况不似普通娘胎带出的问题,应该是中毒!”
“中毒?”萧奕峥眼神聚拢。
他此前一直认为萧承乾的状况是由于红丝草一事影响所致,但沈桐如此说显然不仅仅因为红丝草。
“是,而且应该不是红丝草。更为要紧的是:太大夫说的明白,这孩子恐一生便是如此了......”沈桐的声音渐渐颤抖起来,似已经不能往下说。
“皇兄知道吗?”萧奕峥急问。
沈桐摇摇头,哽咽道:“我并未告知他,他身子本就不好......可是如今这种情况,我不能不说了......”
萧奕峥在殿中来回踱步,思量许久道:“此事非同小可,皇嫂要守口如瓶。承乾的身体状况,我会再让人诊断。至于皇兄那边,怕是不能瞒。待其苏醒,情况好转点,循着机会慢慢说给他听吧。”
沈桐摸了摸腮边的泪,颔首道:“我今日向你坦诚想法,便是绝不会让承乾做在那个位置上的。最根本的考量是,我是一个母亲,我不会让我儿子成为傀儡,被天下人笑话,或是以后成为各方手中利用的对象。我只要他无忧无虑无祸的活下去。”
她说的坚定无畏,落入萧奕峥耳中有深深的动容。
萧奕和苏醒时,看到沈桐憔悴的脸庞近在眼前。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沈桐时的画面。
那日,是三月三,上巳节,尚都城中女子多会外出游玩。
他打马经过乐游源,一纸鸢落至他的马上,随后而来的是一侍女前来索要丢落之物。
他的目光却落在侍女身后数米之外的女子身上,她玉软花柔,似是不容侵犯的神女一般静静的立在那,手中握着纸鸢的另一头,眼神却不在纸鸢之上,而是飘忽在远方,似是在盼望什么人。
“公子,这是我家姑娘的纸鸢,还望归还。”侍女道。
他亦递上纸鸢,随口问了句:“敢问贵府是?”
侍女接过纸鸢,行礼回道:“平炎巷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