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臣是个素来优雅的人,即便是心事氤氲也总习惯于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对月把盏、排遣郁结。而似眼下这般的豪饮,其实他并不习惯。但他微顿了下,旋即还是接过了隆基递来的酒壶,一笑微微,旋即将手中酒盏再度倾满。
不食只饮最易醉人,且这二人今儿这心境本也就大有着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作弄之感。如此就着冷月清风、俯瞰酒肆之下鼎盛肆夜烟柳繁华,一盏盏接连灌着脖子饮下去,不知不觉间很快便喝的酩酊大醉。
隆基单手支着额头,歪着身子侧侧的斜倚着桌面儿,整个人看起来便绵软软的抽.离了力道,两道剑眉微拢、星目缓而闭合,整个人染就了一层熏熏。
这般烟朦水潋的,亦是染了薄醉的俊臣一眼朦胧的瞧过去,只觉自个周身因着酒劲儿的拿捏而有些生烫,这感觉便好似是染了风寒一样。
感知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渐趋步入浑然醉意的隆基懒散的抬了抬坠沉的眼睑。
视野沧迷里瞧见俊臣薄唇畔勾了一道带着戏谑味道的浅笑,即便是酒醉人迷之时,那股偏于邪魅的优雅之感也丝毫没有退却。头脑木钝如故,俊臣这时已就此含笑启口:“三郎,我知道你不是来陪我。你此时此刻的心境同我是一样的。”中途顿了下,抬手堪堪指指隆基、旋又落向窗子的方位,“你,你……太平!”于此“哧”地一下笑开,跟着颔首摇头。
俊臣这话里藏着的意思,不需要说的全然明白,隆基也自是懂得。又因此刻二人都喝醉了酒,那头脑的反应都比以往慢了半拍,故而醉眼朦胧中的隆基根本没转一转那心思,闻声后也跟着展颜缓缓的傻笑起来。
“啧……”隆基把头正了正,对着俊臣醉醺醺煞有介事的沉目言语,“你若是……若是放不下她,便去争取啊!”一叹氤氲,即而那笑意借着酒劲儿的拿捏而变化的更加肆无忌惮,“你同我又不一样!”双目沉了沉,自顾自的点点头、目波跟着迷离起来,“只要,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不忘就手取了一旁的酒壶,照着嗓子就口一路的灌溉豪饮。
“咳!”俊臣且笑颜恣意的摇头阵阵,“是……若说铁杵,那,那自然能磨成针……但木杵!”猛地一顿声色,面色骤然肃穆下来,旋即又浑浑噩噩的甫一摆头,“只能磨成剔牙的牙签!”典型儿的借着酒劲儿调动上来的二杆子劲儿,“本就是不匹配的东西……两种不同的本质,磨……呵,磨个什么劲儿的!”身子软趴趴一瘫。
惹得隆基即便是酒气氤氲、醉意冲头,也甫地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