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奚渊穆才回来,跟她道:“他确实病了,但病情并不算太严重,严重的是……他可能不想活了。”
唐时锦愣住了,喃喃道:“什么意思?”
奚渊穆道:“你应该能感觉得到,他的功夫是很好的,据说是他舅舅,在他年幼时找了一个高人,混在影卫之中,悄悄的教他很高明的功夫……他的功夫整个路子,都是高于我见过的所有功夫的,不然当初,也不可能身中如此剧毒,还能撑上几年。”
他看了她一眼:“但是这也就导致,当他自己不想的时候,我就很难给他医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们这些人,功夫再高,也是血随念走,昏迷了就听人摆布了,但是他的功夫,他不动念也是血脉自行,他的身体如同一个小天下,所以当他自己心里没有生机的时候,我不管用针灸,还是用药,都会被他的身体排斥。”
她的眼睛张的大大的。
他说的很清楚了,可是她好像怎么努力,都听不明白。
为什么呢?
凭什么呢?
刚死皮赖脸的与她定了三年之约,又想赖帐?
奚渊穆看她脸色,轻声道:“师父?”
她抹了一把眼泪:“我过去看看他吧。”
奚渊穆点了点头。
他直接带了她过去。
一见她来了,几个影卫登时露出了喜色,仁一急上前,推开了门,轻声道:“锦爷。”
唐时锦什么都没说,直接进去了。
一看他躺在床上那个样子,她险些忍不住泪崩。
她缓缓的把手,放在了他的额上,就在这一刻,她忽然莫名的理解了,很久之前,她病床托孤,炎柏葳说,“唐时锦!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啊,她也想问问,炎柏葳,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你自己要娶世家贵女的,你又自己反悔了,是你自己做了错事,为什么我不吵不闹,连离开都不行??
你不是要夺嫡么你特么去夺啊!
你不是志向远大么那你去做啊!
为什么非要跟我较劲,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活着,健健康康的,高高兴兴的,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当大家从没有认识过不好吗?
我真的好恨你。
既然你真的这么在意,当初又为什么,非要在我们中间种上一根消化不了的刺。
我真的好恨你。
回头不甘心,不回头又放不下。
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