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烨已经完全的缓和过来了,他稍抬下颚,看着门外,有一种萧然沧桑的感觉。
他轻启唇,缓缓地道:“你们都退下吧。”
这一声令下,很快整个正阳殿里面就只剩下唐烨一个人在那。
在历史之上,最冷血的莫过于帝王家刀剑,都不知染了多少的亲情血,寒透了多少人的尸骨,演绎着一番番的高处高处孤寒。
这帝王家,也只不过是一座用充满鲜血的凝固的石砖砌成了城墙,让一切与个人感情隔绝开来。
他原本还是可怜自己,是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可到了最后当他坐上这个帝位之后,他就暗自庆幸,自己正是没有这一份疼爱,所以成熟的更早,当初为了坐上这个皇位的时候,也能更加的杀伐果断。
但是自己的身上,终究还是没有帝王家的冷血与绝情,就算是骨子里透着一种淡漠,且也不是有恶意的,这是单纯的防备之心,但也依旧不会决绝。
所以即使禹州庆带着禹少群的遗孤回来,自己明知道他是为了这个帝位而来的,他也依旧狠不下心来斩草除根。
他明白这一切,即使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他也就存在着一片私心,是心中的不舍与疼痛,是他面对他的愧疚。
当初禹少群看向自己的时候,那最后一眼里面,那一副释然的表情,禹少群的绝世风范,在自己那一刀之后,不再存于世间。
他相信自己会永远是记得当初那第一次见面,和两个人之间,他看自己的最后一眼。
这些年他守着这个位置,如同是独自飘零。
皇宫外的阳光,依旧是和煦明媚的,以至于和坐在这皇位上的他的心境显得格格不入。
但是,不待唐烨继续回忆往事,唐岳便是火急火燎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了,打断了唐烨所有的思绪。
“父亲!”
唐烨冲上前来,却也在唐烨跟前两米开外的位置站住了脚,行礼。
“父亲,孩儿听闻刚才有人进犯了父亲,父亲现在可还好?可曾找来太医?”
唐烨满脸疑惑的想着,怎么这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里?
“无碍,无须担心,你现在不应该正在温习你的功课吗?是谁给你通报的消息?”
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唐岳解释说道:“自前段时间三叔的事情之后,孩儿就嘱托这宫中之人,只要父亲母亲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先来通知孩儿,孩儿得知父亲有难,就赶忙来查看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