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一场秋雨一场寒,初桃住的桃园前头的两颗银杏树金黄的扇叶落了一地,铺在地上厚厚一层,像一张柔软的波斯羊毛毯,初桃也就不让仆人们扫去。下着雨,空气中带着泥土的味道,初桃身上披着蓑衣在外面玩了一圈回来了,一边解开披在身上的蓑衣进了大门,一边对小红、小紫嘱咐:“外头杭白菊开了,你们拣开到一半的摘回来。”
小红为难道:“小姐要用菊花插瓶?我觉得不大妥当……”
初桔把斗笠上的水抖了三抖,弄得一张新做的梅花花毡上深一块浅一块,她摆摆手:“谁要拿菊花插瓶啦?我是要吃菊花水蛇羹,你们把菊花摘下来送进小厨房就好。”
脱了雨具,初桃兴冲冲往里屋里冲,看见守在内里的小绿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紧接着刘氏就丧着脸出来了,呵斥道:“下这么大雨,你去哪里玩了?”
初桃嘴硬道:“哪里是出去玩了,女儿去给老祖宗请安了。”确实是请安了,只是在请安回来的路上玩了一会。
刘氏眼尖,问道:“你手里抓的是什么好东西?”
初桃的手往袖口里缩了缩,小声道:“没什么。”
刘氏怒道:“拿出来!我看是什么!”
初桃怯怯伸出粉嫩的拳头,伸展开来一瞧,是三四个皱巴巴的银杏果实。刘氏松了的眉又皱了起来,说道:“白果家里多的是,你派人找我要就是,自己去拣那落在地上的脏果子干什么。”
初桃如实回答道:“女儿上次跟孙邵敏说白果没去皮之前是臭的,她非不信……我拣了给她闻,她就赖不了了。”
刘氏又好气又好笑道:“一天到晚就做这些淘气的事情,别带坏了孙家姑娘,回头孙老提着荆条过来收拾你我可不帮你拦。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回头又染了风寒。把衣裳换了娘有话对你说。”
初桃换了一身常服,又在刘氏的看管下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两人坐在贵妃软塌上说起话来了。刘氏忧心忡忡道:“你大姑妈病得厉害,过两天你入宫瞧瞧她,你老祖宗近日身子也不爽,我得照料,你就自己进宫吧。”
初桃惊疑道:“珍妃娘娘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她想到薛自成那个难缠的家伙,又问道:“樱姐和桔姐去吗?”
刘氏说:“中秋一过她两个就要进宫为伴读选秀去了,为着避嫌,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带她俩入宫。太医说娘娘忧思过度伤了肝,夜不能寐,四肢酸软,不思进食,人也无大碍但是瘦得脱了相。你去见了姑妈,拣些有趣的事情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