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樱哭了,她不是为刘氏哭,而是为自己哭,父亲目光短浅,母亲耳根子又软,哥哥更是愚蠢至极,嫂子挑拨离间,这样一家子如被白蚁啃食的木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从前她觉得自己嫂子是天下最好的姑娘,可种种迹象表明,她这嫂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日母亲不再管事,嫂子就要接管大权,这个家岂不是顷刻间就会坍塌?
初樱抽泣道:“这些年婶母管家,吃穿用度从来没有偏心过哪个,江府每年流水似的银子都靠着婶母尽心周旋,婶母应当问心无愧。这家,迟早是要分的,若不是婶母苦苦支撑,当年祖父走的时候就已经分过了。”
刘氏含泪点头,她何尝不想维系江氏一族昔日的繁华,分家分的不止是钱财,更是人心,也是对她这个管家的无声的不满。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刘氏过了好一会才平复自己的心情:“樱儿,你个聪明的孩子。婶母这辈子没有做过什么让列祖列宗添光的事情,可婶母对你们兄弟姐妹几个是真的问心无愧。若你还念着婶母的好,等婶母不在了,就多替婶母多关照你姐姐和妹妹。”
初樱最识大体,现在又衔着三王侧妃的名称,刘氏断定她必当能荣华富贵一辈子。所以才这般托付初樱。
刘氏的一片苦心初樱又怎会不知,她说:“婶母放心,初樱在一日,就会护着姐姐妹妹一日。初樱身为女儿,很多事情也身不由己,分家的事情我竟被瞒到最后才知道。”
“婶母知道。”刘氏说。
初樱说:“婶母若是觉得初樱说话还有几分能听,那请婶母务必把这些话听进去。我爹靠着江家的势力任职盐运司副使这个肥差,背后有太多双眼睛盯着,哥哥不成器,迟早有一天我们一家都会毁在他手里,婶母若是聪明人,就尽早割去我们这块烂糜吧!”
刘氏大吃一惊,她知道初樱眼界广阔,却不知她如此聪慧而决绝!刘氏说:“樱儿,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初樱知道,初樱这是在劝婶母明哲保身,以免以后深陷泥潭。此次分家于我们而言是坏事,但对二叔来说是好事。”初樱咬着嘴唇,口腔内一片血腥味。
刘氏何等动容,她轻抚上初樱的头,哭道:“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心里太苦了。”
初樱坚定地摇头,说:“但这也是初樱的私心,只有二叔和二婶明哲保身了,或许才可以有机会向我一家伸出援手。”
刘氏缓缓道:“我明白,初樱,你事事都为家族考虑到了,可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