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刘恒进门去,陈乐摸着脑袋远远地走开。
看见老四刘章和黄先生的孙子黄大元他们不读书,反而带着头的往院子里看,就冲他们跺脚,“快些背书!”又把大黄从屋里叫出来,瞪了刘章一眼,却是训斥它,“那是先生的书堂,你不许进去!”
大黄嬉皮笑脸,似并无悔改之意。
刘章怕他二哥,脑袋缩回去了。
陈乐闷闷地独自一人,抱着狗,蹲在院子里。
刘恒回身关上了门。
里屋是黄奶奶正在织布的机杼声声。
黄先生坐下,看着他。
“说吧?怎么了?”他说。
刘恒舔舔嘴唇,迟疑片刻,把那块布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去。
“前日去城里,鱼卖光了,我寻思老四整日跑过来听课,我们三个也时不时来,却不曾给过先生束脩,就买了这块布,想让三丫给先生裁成袍子穿。后来想想,三丫的手艺还不如黄奶奶,不如索性拿了布来。”
黄先生瞥一眼那块布,不说话。
有张条凳,但刘恒不坐,他慢慢地蹲下。
双手抱膝,下巴磕在手掌上。
老实巴交的样子。
一筹莫展的感觉。
“说。”黄先生催了他一句。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可能回不来了。”
黄先生皱眉,“那就不去。”
他摇头,“不去不行。”
黄先生又皱眉,“那就跑掉。”
他又摇头,但这一次,他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从怀里悉悉索索地摸出一个不小的布包袱来,看起来有些沉甸甸的——然而奇怪的是,刚才这么大一个包袱装在他怀里,居然一点都不显眼,不留神观察便叫人看不出来。
包袱往桌子上一放,哗啦作响。
是铜钱的声音。
他说:“这是我们这几年打鱼,攒下的五百个钱。”
黄先生看着他,不看那包袱。
他花白的胡子有些颤抖。
刘恒蹲回去,慢慢说:“陈乐看着聪明,但做事情太冲动,脾气很暴躁,三丫嘴馋,一个糖人就能叫人哄走,老四太懦弱,胆小。我……不大放心。”
黄先生的嘴唇有些颤抖。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刘恒,似乎是想要与他有一次眼神的交流。
但刘恒连头都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