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兮扯了扯嘴角,翻着白眼不悦道:“‘二爷’对慎妹妹还真宽容优待,凭什么让我家鹏飞去给她当护卫呀?那年我想回娘家小住,‘二爷’还楞是不准我出王府半步呢,这会子怎就轻易允了她呢?倒也不怕她再使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那年你是跟本王使小性,闹着要回娘家的,本王岂能容你胡闹?”文轩嗔责间轻扯了嘴角笑道,然而,那笑意却半分不达眼底。
“人家是为奶娘守丧,百善孝为先,本王不想当恶人罢了,至于鹏飞,他最近整天一副酒气熏天的样子,不如让他佛堂静静心神,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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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四清晨,茗慎在白鹏飞和一队侍卫的保护下,入住到了金碧寺。
有个叫空善的小沙弥,领头忙活打点着端亲王府众人的住处,主持慧净方丈顾忌茗慎是女客,又是尊贵的侧妃身份,便亲自安置她住进了寺后的一间小院,与前殿厢房里的男客隔绝。
由于快到年下,所以寺庙里显得格外寂静冷清,寺后的庭院倒是还算雅致,拱形木桥下面有条小溪,溪边站着一棵骨干歪斜的梅树,火红如霞的红梅一簇一簇凌寒盛开,掩映着几座古朴典雅的禅房,倒真映了唐诗上的那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刚到这里的前三天,茗慎每天照常的沐浴,斋戒,从清起到黄昏一直呆在体元殿内敲诵着«往生咒»,诚心诚意的超度亡灵,在这段时间里,除了灵犀能够在侧侍奉,其他人等是严禁擅入的。
一直到年二十七的这天清晨,白鹏飞裹着一袭象牙白万字穿梅团花缎袍,外罩素面杭绸鹤氅,意态萧索的站在木桥上面,一阵凛寒北风席卷而过,艳红的花瓣如雨般打在他的身上,也有些落在了地面,还有些洒进了冰凌清澈的溪水中。
他低头出神的望着溪水里随波逐流的花瓣,耳边环绕着清清朗朗的晨钟梵音,心中不由低低一叹。
年少的他,曾经十分渴望像李太白那般豪放洒脱,潇洒放达的活着,甚至有想过某天厌倦了官场生涯,会辞官隐退,带着红颜知己游历天下,畅游在青山绿水之间。
但人世间的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自从与江燕两情相悦之后,他便义无反顾的跳进了尔虞我诈的名利场中,一面深深厌恶着血腥的斗争,一面又在险象环生中步步峥嵘,只盼能够早日功成名达,娶得美人嫁衣如霞。
然而,这些年的痴情与等待,还有付出与努力,终究像此刻眼前飘零的落花一般,全都尽付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