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手里拿着和弥厚君支取来的一贯钱,几乎是哆嗦着跑回去。
一头撞进安秀才的破屋,却看见安秀才正捧着一个豁了口的破碗用竹筷巴拉着,努力的吞吃着什么东西。
红豆一看那碗里黑乎乎,一裹一裹糟烂的东西,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赶忙上前一把夺过安秀才手里的碗:“爹,这东西不能吃。”
原来,安秀才实在是饿的受不了,见红豆出去了,赶忙拿碗从破菜坛子里扣出一碗不知道沤了多少天的,已经开始发黑的霉野菜。
要是从前的安红豆,断不会认为这东西不能吃。
相反,要是她自己饿极了,也会忍着酸臭去吃的。
这里的穷苦人家,到了断炊的时候,哪一家不是指望这个度命的?
可现在的安红豆却知道这个东西简直和毒药无异,是不能吃的。
安秀才吃的嘴角污黑,见女儿突然夺了他的碗去,终于忍不住心酸。
放下手中筷子,拿脏污的破衣袖子,像个受尽委屈的老妇人,哽咽哽咽再次抹起了眼泪。
安红豆把手里的一贯钱递过去,竭力忍着眼泪道:“爹,我去和皮货铺弥少东支取了一个月的工钱,您随便去谁家兑些米面。这沤烂的野菜不能吃,以后,女儿再也不会叫您吃这样……东西了。”
她原想说‘猪狗都不肯吃的东西’话到嘴边,突然意识到,在这样的社会里,穷苦的人何尝又比得上富裕人家的猪狗呢?
安秀才老眼昏花,伸出枯瘦的双手捧着红豆递给他的那贯钱,几乎是抖抖索索的说道:“妮儿,你这是……哪里来的一贯钱?”
红豆不觉就瞪了他一眼,口气重重的说道:“爹何必如此一板一眼?白和人讲些假酸斯文能活命?我们已经穷成这样,谁家还肯帮我们一文半文?”
“又不是偷的抢的,我不过是和那皮货铺弥少东先支取了一个月工钱救救急,从明天开始,我自然会去给他干活抵债,你害怕什么?”
安秀才一听红豆说是和皮货铺少东支取的工钱,慌忙说道:“然乎,咱们已经欠着他……”
一语未了,却看见红豆正瞪着他。
安秀才实在是有些怕了现在的红豆,不觉急忙改口:“哎哎,是爹老糊涂了,爹老糊涂了……爹这就去陈大娘家兑些米面去。”
他小心翼翼解开那贯穿钱的细麻绳扣,宝宝贝贝的取下两文钱。
把剩下的系好绳扣,万分珍贵的放在自己破烂的草芯枕头